心中困扰之事有了解答,他又有了目标和追求——要进入青桐书院或者国子监读书,林彦弘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老僧见之笑道:“看来林施主做了某些决定?”
林彦弘回之以笑容:“嗯,无心一从飞出岫,到处舒卷意何长……大师虽让我静待佳音,但若完全不付出努力,恐怕也是不行的,我既要收获,自然就得付出。”
趴在他腿上的小狼崽趁着两人在讲话,正好回头偷瞄林彦弘,瞥见这个笑容,立刻看呆了,小爪子不禁往前伸了伸,似乎想凑上去摸摸这个笑脸。
不过等林彦弘察觉到自己腿上的动静并看过去的时候,小家伙已经不知何时低头,用两只小爪子死死埋住了自己的脸,整个身体团得紧紧的,更像一个球了。
连林彦弘觉得奇怪,轻轻戳了戳它的小屁屁,小狼崽都并未像之前一样“凶狠”地回头瞪视,而是缩得更紧了,还顺便抖了两抖。
林彦弘见状心中莞尔:他有这么可怕吗?竟然把它吓得这么老实。
另一边,老僧则赞许道:“林施主通达明理,拥有超越这般年纪的大智慧,实属难得。”
林彦弘的注意力原本还在小狼崽身上,闻言不禁愣怔了一下。
他总觉得老僧话中有话,但又不确定对方如此神通广大,连自己不是“这般年纪”的人都能知晓,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不过老僧并未让他惊疑多久就继续说道:“久病可以磨砺心智,但也难免会让人心中郁结,看来这次巫山之旅,林施主收获颇多,不若在华音寺多住些时日,好好将养一番,权当散心,也不枉这千里之行。”
童生试在来年二月举行,以林彦弘的学识,要通过生员三试绝对不成问题。
他没打算考个案首,而是把养好身体当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自然不会为了考学匆匆赶回林府“受罪”。
更何况家里有林佟氏和臻夫人,到时候书还未必读得进去。
算算日子,这时候臻夫人一定已经为整日惶惶不安的林彦兴伤透脑筋,正在打他那块祖传古玉的主意。
林彦弘迟迟不归,臻夫人又不能遣人千里迢迢来讨要,只能另寻他法,最后多半是求了表姑母林佟氏或者林丰,再寻一块可以镇邪的古玉来“庇佑”她的儿子。
虽然不确定“上辈子”的时候林彦兴是不是因为这祖传古玉的作用而恢复精神,但林彦弘可以确定,这一次他绝不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拱手让人。
哪怕林彦兴会因此耽误了“病情”,久久不能复原,他也不会为曾害死自己的人操一份心!
好在林彦弘早有打算,所以随身带的书籍有考学所纳的范围,不用再去城中购置,只让玄青下山一趟取来就好。
于是,林彦弘每日早晨读书,午后就随老僧扫扫院子,再四处走动走动,权当锻炼身体,夜晚也不再刻苦秉烛夜读,而是早早休息,悠哉惬意得很。
虽然那院中除了他自己,似乎只有老僧一人居住,但林彦弘并不感到孤独。
或者说,他曾经缠绵病榻多年,有时候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也听不到大夫、奶娘和琥珀的声音,所以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孤独,分得清孤寂和安静的区别。
再加上老僧人学识渊博,虽不曾离开梁州,但也到梁境内的寺庙讲佛论经,见多识广,林彦弘跟他说上几句话,总有所得,所以乐此不疲。
更何况,他身边还多了一个明明身体小小,却存在感极强的小东西,让人就算想要彻底“孤单寂寞”一次,都做不到。
林彦弘和老僧一起扫地的时候,小狼崽在旁边“嗷呜嗷呜”祸害蒲团,生怕他们没东西可扫;
他和老僧谈天说地的时候,小狼崽在旁边“嗷呜嗷呜”扑花扑草扑蝴蝶,扑得一身尘土,脏成个小灰球,让实在看不过眼的林彦弘给它擦干净;
他听老僧讲经说法的时候,小狼崽在旁边“嗷呜嗷呜”追自己尾巴,追得不亦乐乎,不知道在自娱自乐个什么劲儿,让林彦弘不免担心这小家伙会把自己尾巴给咬秃了;
现在,林彦弘正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绕圈走路,锻炼身体,这小东西跟了半天发现林彦弘不理它,竟然撒开小短腿冲到菩提树下,开始爬起树来!
只见它四爪并用,先拿后腿蹬在地上,一只前爪勾在上面的树皮里,另一只小爪子奋力去够高处的树枝,还时不时往上蹦一蹦、跳一跳,一副十分卖力,也很有决心的小模样。
然而,在它努力了半天之后,也不知道是自身太重、使不上力,还是狼天生不具备“爬树”这个技能,所以小家伙硬是没能往上爬动哪怕一尺。
林彦弘从后面看着,就只能看到一个毛球在上蹿下跳,心里乐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他故意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哟,这在爬树呢?很厉害啊……”
小狼崽听到他的声音,扭头看了看,见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果断扭过头,继续自己的“壮举”。
林彦弘当然不指望小东西能听懂自己的话,他倚靠在菩提树干上,就近观察了它一下,结果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喜欢,只觉得这小笨蛋执着地卖起蠢来也分外可爱。
他干脆蹲下身来,温柔地笑道:“我陪你爬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托住它的小屁屁,打算助它一臂之力。
可惜小家伙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