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引傆封氏如今不仅仅是引傆嫡系封氏,还并入了其他几个小族,是现存除遖宿侗鸣莫氏外最大的部族,也是唯一拥有方术传承的部族。玉衡离州慕容氏曾依附侗鸣莫氏而生,侗鸣部举族迁往遖宿时,一部分族人不愿离开故土,慕容氏也随这些人留了下来。之后留守的莫氏另选了新族长,战乱中,新族长带着族人投靠了当时的天权王,那时天权还未立国,莫氏有从龙之功,自此依附天权王室而生。慕容氏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未追随莫氏归顺天权,不仅如此,还分了家,本家前往玉衡并入引傆封氏,分家便是后来的瑶光王室,说起来这离州慕容氏与瑶光王室是同源的。瑶光亡国后,慕容黎流落天玑,隐瞒身份不得不易名,却不愿改姓,自称是玉衡离州人,那时的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当真与玉衡离州慕容氏有故。早年燕支为慕容氏所有,分家后,燕支的剑刃被第一代瑶光王带走,玉箫则留在了本家,最后到了封氏族长的手中,与波灵一起传给一代代族长,这一代便到了封迿的手里。封迿即位后才从族长手札上的记载中明了一切,但那时瑶光已经亡于天璇之手,他当时并不知道慕容黎未殉国,还为此扼腕的许久,瑶光曾掌管天下铸币之务,若是以瑶光为出发点复兴部族定能事半功倍。后来封迿在前往遖宿的途中偶遇慕容黎,立刻认出了法器的气息,谈话间探得慕容黎并不知道部族的事,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他断定慕容黎绝非池中之物,日后定是有大作为的,于是将燕支的剑鞘赠予他,那玉箫他拿着也无甚用处,交给慕容黎也算是物归原主,还能为日后留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瑶光在慕容黎的手中从立郡到复国,遖宿退出中原,天权与瑶光同盟岌岌可危,封迿觉得这或许是他出世的大好时机。
若是能取得慕容黎的信任,获得法器的记忆,岂不是能掌握更多失传的方术?于是封迿想找个由头与他见上一面。恰好数年前玉脉开出带有祥云纹路的原石,按理说这种天降祥瑞之兆是要禀报国主的,当时封迿刚刚即位,封氏族中刚好矿上有人,偷偷瞒了,暗中弄来献给新上任的封迿,此时就在他的书房摆着,封迿见那石头看起来颇有些灵气,一时想不出要做什么用处,雕上花样说不定反倒落了俗套,便原封不动放着,此时刚好排上用场,于是佯装刚刚开凿出来,上了折子想借着进献见上慕容黎一面,却不想赶上慕容黎诸事繁忙给拒了。封迿当初谋取官职是为了日后复兴部族多一分便利,未考虑郡守无召不得离开辖区一事,如今他身为族长,族中产业众多,既不缺钱也不缺势,这官职既挡了他的道,便毫不犹豫便弃了。
封迿离瑶光王城越近,便越觉得此行不虚。族中有两条祖训,一是,无论何时何地,若遇到需要帮助的族人,必须出手相助;另一条是因法器而死的数万先祖亡魂被封印在一座山中,后人需设法超度亡魂,否则必将影响整个部族的气运。第一条族人们都代代遵循,如今族人隐于世间,守望相助,生活无忧,但第二条却一直无法施行,只因亡灵超度仪式需集齐八件法器,流亡途中法器四散,强剑难求,如今都落入有权有势或世外高人的手中,寻回不易,便搁置至今。封迿离王城越近,便越发清晰的感知到法器的气息,这慕容黎果然不简单,竟然已集齐了大半的法器,连星铭也在其手中。
说起这星铭,与其他八件法器是全然不同的,纵尸法器皆因阴毒至极的禁术而生,说是邪术也不为过,本身便带着不祥之气,主人的气运多半会受其影响,命途多舛,甚至不得善终,而这星铭确是生来一身洁净之气,不仅如此,星铭从铸成之初便生了灵性,并非哪位献祭的先祖亡灵附身其上,而是自行生了本源之灵,就如同人的灵魂一样,也因此,星铭从一件死物变成了活物,具有自身命格。封迿推算过,此剑命应帝星,即是说,星铭的主人有帝星之命,就如同传说中的麒麟择君一般,这中垣的天命之君,原本应当出自天权王室,也就是执明。
封迿虽未像子兑那样因古时记忆而对中垣君主恨之入骨,但中垣烽火绵延数年,封氏虽安然无恙的存活至今,也不至于完全不受波及,被选中作为方术传人后,听着先祖惨遭屠戮的故事,在战火中长大,对中垣君王的憎恶也潜移默化的刻进了骨子里。星铭由部族先祖以身献祭铸造而成,数百年来,被天权王室当做传国信物,若是让一中垣之国因此一统中垣绝非封迿所愿。封迿曾派出使者暗中前往天权试图说服莫氏一族协助寻回星铭,但莫氏一族脱离部族已久,多年来对天权王室忠心耿耿,早已不听族令。没想到天权瑶光一战还未开打,这剑就落入了慕容黎的手中,这简直是上天相助。
近年来,烽火连天的中垣大陆如同一座蛊鼎,残酷的厮杀过后只能留下一只蛊王,星铭易主之后,封迿有预感,慕容黎将是这最后的蛊王。于封氏一族来说,慕容黎是中垣之主的最佳人选。
封迿倒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