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艾尔利终于开口了,嗓音还很是轻柔,透露出了内心的镇定。
“我只是前几天刚生了一场病,还没有彻底痊愈……现在是有点瘦,唔,过一阵就好了。”
那只手还停留在他的胸口上,不知是不是凑巧,刚好压着的地方,就是胸腔内部还在活跃跳动的心脏的正上方。
少年的声音顿了稍许才响起,显然充斥着疑虑:“真的?”
艾尔利严肃地道:“千真万确。”
此时的气氛挺好,一下子松缓了下来,没有先前那种危机四伏的紧张感。艾尔利趁这个机会,再度开口:“不要离我太近,病会传染的。”
“唔……”
再接再厉:“啊,远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蒙眼睛的布解开,行不——”
“不行!”
居然就这么被斩钉截铁地打断以及否决了。
并且,还不止毅然否决这一回事儿。
艾尔利……不行,他快被突然扑上来的“重物”给压得眼冒金星了。
按理来说,少年的身形还很矮小,就算跟瘦了不少的艾尔利相比,还要相差得多。可是,似有无穷的力量蕴藏在这少年的身躯之中,力量被之前就已经出现、现在仍未熄灭的怒火点燃,成为了陡然间爆发的威能。
“嘶——”
继眼前隐约发黑之后,艾尔利不由得发出了倒吸冷气的颤音。
在另一个人身体的重量一下子倾轧下来的压力过后,紧随而来的是从自己身上产生的剧痛。
少年压在他身上,埋首于他的颈窝,在嗅到淡淡清香的同时,还不怜惜地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一瞬间的刺痛传递到了脑海之中,几乎让全身都如瑟缩一般地颤抖。
然后——那刺痛就消失了,转换为了似乎要把他脖子上被含住的那块皮给吮掉的麻。
艾尔利:“……唉。”
——你是狗……不,什么喜欢咬人的小动物吗?
差一点点就这么问出来了。
肯定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会引发比如今还要可怕的“灾难”,绝对的。
他除了叹气,还不禁在心里默想,奥兹曼迪亚斯虽然还是奥兹曼迪亚斯,但是,这个奥兹曼迪亚斯还真是让他不习惯……
话说回来,刚认识还没当上法老的奥兹曼迪亚斯的时候,他十五岁。声音……好像就是现在这个声音。
十五岁的法老王是这种有些黏人、又有些急躁的性格?
唉,记不清了。大概,可能就是吧。
……
将视角转到另一个人那边。
事实上,虽然下嘴的时候毫不犹豫,但真正咬下去之时,这个心里着实很生气的少年仍旧没能控制住他的本能,看起来气势汹汹,却根本没有用上多少力。
少年的体型就有这个麻烦,让明明经历过了无数次十年循环、可以称得上老人的这个男人也仿佛受到了身体年龄的影响,心理年龄也倒了回去,变得幼稚了许多。
而且,过去怎么没发现,自己少年的时候,嘴里还有两颗比较突出的尖牙?
尖牙稍有些锋利,他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就不禁后悔了。
被他用毫无法老威严的这具瘦小身体罩住的青年,本身就是无比娇弱的,牙尖一下就扎破了脆弱的皮肤。
虽说在最后关头他险而又险地临时收住了力道,只是破了一点皮,还没有要出血……
光是这种程度,就让以最急切的心情、最复杂的心态想着“一定要好好惩罚肝胆让法老等待这么久的王妃”来到这里的他,很是无能为力地心软了。
不想让这个人受伤。
一点、一点点都不行。
因为,这就是他放下作为法老的骄傲自大,一定要等来的人啊。
当然了,也幸好正用这个理由让自己更合理地温柔起来的法老不知道艾尔利把他比作什么什么动物的心理活动,否则,他大概就很难把“温柔”保持下去了。
就用略带冰凉的嘴唇,慢条斯理地一边亲吻,一边在白皙的脖颈间霸道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这就是法老最大的包容了。
脉搏就在唇下跳动,这里也是所能触碰到,艾尔利身上的温度最高的位置。
总而言之,在艾尔利看不见的地方——少年模样,还没有成为英灵的法老王弯起了眼角,笑得很是张扬。
“如今的这个程度还不够啊……”
这么低语着,觉得象征所有权的烙印已经够了,他就仰起头,抬手解开了罩在青年脸前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