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加快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那俩不起眼的桑塔纳,心里有些憋屈。天气太热,后背上全是汗,灰色的衬衫后面都被塌湿了一大片。
罗烈降下车窗,按了按喇叭,稍微踩了脚油门开到了许诺的右侧“许警官,你这是跟谁生闷气呢?”
许诺深吸几口气压了压火气“二爷,您老逆行了!”
“呦!许警官这是客串交警了?要不我帮你找找人,咱去交警队?”罗烈被许诺的一句“二爷”叫的心跳块了一步,认识这么多年了,许诺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顶多不得以时客气疏离的叫句“罗哥”,这二爷俩字从许诺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到是别有一番旖旎的味道。
可惜还没等罗烈回味够,许诺一句话就把这彩色泡泡给戳破了“罗烈,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罗烈这几年混迹商场脾气好了不少,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大流氓,骨子里还是没忘了那些烧杀屡夺,秋老虎肆虐的大热天里被许诺几句话一呛,火气是蹭蹭的上涨,这小破车也没个空调,降也降不下来,一气之下一脚油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许诺跟前“你他妈的给我上车!”
许诺本身就是个吃软怕硬的主,被罗烈一凶顿时就有些怕了,委委屈屈的拉开后门坐到了后面,上车后又觉得自己太他妈窝囊,侧着头望着窗开不言不语。
罗烈本以为要和许诺来个武斗,可没想到许诺到是听话,这口气顿时被梗在了胸口不上不下,憋屈的要命,猛按了几下喇叭,才舒坦了点。抬头从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面的许诺,一张小脸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气的,通红通红,灰色制服衬衫上全是汗迹,又心疼了起来。罗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本能的觉得不妙,常年打猎不能让鹰给啄了眼啊,于是猛的一按喇叭“你他妈的给我滚下去!”
许诺把脑袋扭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下罗烈,推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然后跟逃难似的拐了几个弯从小道跑了!
罗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你他妈有病!趴在方向盘上开始苦笑,该!也不知道趴了多久,直到有人轻轻地敲车门,罗烈才抬起头。
车外这回真是交警,“同志,没事吧?这里不允许停车!”就要撕条子给罗烈
罗烈也没心情跟个小交警过意不去,从钱夹子里拿出几百块钱递了过去“别他妈开了!”说完一打方向盘走了。罗烈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那个小交警东张西望了下,把钱揣自己兜里了。心里阵阵发狠,许诺,一个小交警都比你识时务。却忘了,刚上班的许诺还不如个小交警级别高呢。
罗烈把车开到了修配厂,把钥匙扔给了门口的小师傅“你他妈这是什么破车,连个空调都没有!”
小师傅有些委屈“二爷,是您说要低调,低调的啊!”
罗烈一听这浑身油渍墨黑的小师傅叫自己“二爷”,猛地想起许诺刚才那声“二爷”,这心里的小火苗又蹭蹭烧上了,抬脚给小师傅一脚“二爷,二爷的,是你叫的么!”说完转身进屋了。
小师傅更委屈了,您老这是欲求不满吧?不叫你二爷,叫你二哥,你还不得给我剁成饺子馅了!
田来来拖着腿走了出来“二爷这是让那个小野马给撂了蹄子,上我这欺负人撒气来了!”
罗烈抬了抬眉毛“你徒弟!”
田来来愣了下,四周张望了下,全是一身油的半打小子,怎么看都是安分守己的,不像是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我这群徒弟见你跟耗子见猫似的,谁敢惹你啊!”
罗烈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拿着一旁的大蒲扇扇了扇“许诺!”
田来来开始从大脑里搜索这个名字,这也不怨他,四五年没见到这孩子了,一时半会还真对不上号“我草!你还和那娃子玩着呢!”
罗烈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那娃子,好歹也是正式给你磕了头,上了猪头,放了鞭炮的徒弟啊,虽说这徒弟有点不靠谱,但是也是有名有姓的,那娃子,那娃子的!叫狗呢!
田来来虽然是个大老粗,没有小乔那帮人心思活络,但是也不是白混的,此时约莫出罗烈心情不好和自己这个半路捡来的还不太尊师重道的徒弟有关。但这徒弟也忒不像话,道上讲规矩,上了香就是认了祖,可这小子就是个脱缰的野马,心里也有意难为“你呀,就是做的少,按床上,脱了裤子,整个三天三夜就啥都利索了!”
罗烈冷笑了一声“等我把人拖来给你磕个头就哪说哪了啊,你就别他妈的出那些馊主意了!”说完往后一躺,长腿一伸开始装死!
田来来笑了笑,知道这人是当了真了“我叫他们去切块猪头肉,晚上在这吃吧!”
罗烈坐了起来“算了,我现在就回去逮人去,整个三天三夜!”说完站起身子冲外面还了句“我车修好了没!”
旁边立马跑来个十八九岁的小孩递过来一串钥匙,罗烈接了,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