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跟婉清感情好,可是逝者已逝,婉清只留下这一个血脉,之前听说你差点跟着去了,虽说我私心里怨着你,可是看到你这样也是于心不忍,以后你跟琏儿好好的,婉清在天之灵才能安息了。”老太太说着又要抹眼泪。
贾赦不忍再看老太太伤感,赶紧道:“谢岳母大人关怀,小婿定会教养好琏儿,以后就将小婿当作儿子,我会连着婉清的那一份好好孝敬岳父和您的,岳母也要放宽心,那些害了婉清的人我不会放过的。”
张老太太看着神情带着一丝木然与清冷的女婿,心里暗自叹息,要知道以前的贾赦见人带着三分笑,一副温润贵公子的模样,嘴巴也甜,很是讨喜,现在却没了那副温润样儿,整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还带着一股病弱之气,张老太太心中对贾赦最后的那点子怨恨也没了,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要伤痛难熬。
张老太太这样想不得不说是个美妙的误会,说起来沐辰本来就是一个清冷的人,甚至有点略微的面瘫,代替了贾赦之后,之前的那份气质自然带了出来。再说人家刚没了女儿,自然要显得悲痛一点,再加上之前张府听到外界的传言,越发认定贾赦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后更是对贾赦多有照拂,此乃后话。
“我听说你母亲想给你续娶一门亲事。”
“母亲跟我提过,不过被我回绝了,婉清走了,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教养琏儿长大成人,没得耽误人家姑娘。”张老太太心中满意,面上不显:“可你和琏儿总归要有人照顾。”
“有丫鬟小厮尽够了,再说新太太性情如何不能确定,万一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要苦了琏儿。”这下张老太太更是放心,留了贾琏在身边,命人带贾赦去外书房见张老太爷。
刚才贾赦和便宜岳母的谈话,早有丫鬟去禀了张老太爷,是以贾赦来到外书房拜见岳父并未受到过多刁难,待与岳父和三位舅兄都见过礼,几人坐下来。“此番前来有何事?”
贾赦看便宜岳父直奔主题,赶紧说道:“小婿今日过来一是看望岳父岳母,婉清生前最是挂念二老,特地嘱咐我好好照顾二老;二是想托岳父和几位舅兄给琏儿请个启蒙的先生;三是想请岳父帮忙引荐一下户部尚书徐大人。”
“琏儿你以后作何打算,是想走科举的路子?”
“是,虽说荣国府是武将出身,可是小婿不才没能振兴门楣,琏儿是世子,传到他那里就不剩下什么了,我就琏儿这一个血脉,也舍不得他去从军。之前婉清给他启蒙的时候,总是夸他聪明伶俐,一点就通,想是读书上有几分天分,所以想拜托岳父找一位家学渊博的老师来教导他。”
“这个不难,让老大去寻就好,启蒙也不用什么名师大儒,待琏儿基础都打实了,我亲自教导他。”
“那就提前拜谢岳父大人了。”
“哼,我的外孙我自然要好好教导,用不着你来谢!”贾赦看便宜岳父对自己还是气儿不顺,不由得面露尴尬。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张府的大老爷清咳一声:“不知妹夫找徐大人有何事?”
“是这样,前些年父亲借了国库六十万两银子一直没还,欠条还放在户部,现在这些银子筹得差不多了,就想请舅兄引荐一下徐大人,看什么时间把这笔欠银给还上。”
张老太爷听了这话,有点怀疑的问道:“恐怕是之前都没准备还吧,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贾赦暗自感慨便宜岳父人老成精,面上不得不苦笑道:“这些银子虽说都是用在太祖身上,但毕竟是荣国府借的债,之前是看其他借钱的人都没提还钱的事儿,自然也不好出头。再加上这笔钱一还,府里恐怕往年的存银基本都没了,只好装作不知道,能拖一时是一时。”
“那妹夫怎么改主意了,现在不怕枪打出头鸟了?”张家老二是个急性子,有什么直接就问出来。“让二舅兄见笑了,现在二房住在荣禧堂,也是二房太太管家,这些都是家母想让二房就近照顾自己,身为人子我只好遵从母意。”其实是暗指母亲偏心,逼得自己无路可走,也是暗自示弱,毕竟世人都是同情弱者。
“再者我查到婉清和瑚儿的死貌似跟我那弟妹有关系,只是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府里还有许多逾制的地方,现在的四王八公都没有鼎力门户的人,靠着祖荫庇佑过活,内里穷奢极糜,不知上进。圣上现在念着祖辈的功勋,不忍苛责,可是再这样下去,必然是大厦将倾的结局,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琏儿还如何自处。我那二弟妹本来就是个揽权爱财的,荣国府在她手里不知要贪去多少东西,以前是念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结果害了婉清和瑚儿。不如趁此机会将欠款还上,在圣上面前卖个好,我再好好约束府里,只求能保全大房一脉,至于二房到时自会收拾他们,为婉清和瑚儿报仇。”
张老太爷和三个儿子听了是贾府二房害了自家女儿和自家妹妹,面上愤慨不已,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整死那个王氏。再细细品味贾赦的一番话,第一次发现原来贾赦还有这样的见识,以前只觉得贾赦就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读书习武都不成,如果没了爵位,估计连普通人都不如,现在看来是人不可貌相。
张老太爷沉浮官场几十年,想的更加深入,现在花团锦簇的四王八公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