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太子沉着脸斥责了一句,到底不忍心吓着她,很快又缓和了声气儿:“别胡思乱想,大夫一会儿就来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太子将林娇怡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地握着林娇怡冰凉的小手,似乎想要借此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林娇怡被太子这样护着,心里头倒是好受了些。只是,下腹处的疼痛仍然一阵一阵的撕扯着她,她只能虚弱地倚在太子的怀中。
不多时,大夫终于被太子手下的侍卫给拎过来了。
那大夫原本正在附近的一家医馆中给人抓药,哪里想到竟会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突然闯进了医馆来,只说要请他为一个病人诊治,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给他,就将他强硬地捉了过来。这大夫坐镇医馆,不知与多少人打过交道,自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他虽不知道将他捉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只看这马车,便可知道,他要诊治的对象非富即贵。
这样的贵人,他若是医好了也就罢了,若是医不好,只怕今日能不能囫囵个的离开都不好说。再倒霉一点,若是被卷入什么豪门阴-私之中,怕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太子倒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这大夫的心里头闪过了这么多的想法。便是知道,他也是不会关心的。此时,最要紧的就是确认林娇怡究竟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幸而那碗冰镇梅子汁还没有喝完,验一验,总是能够验出来的。
“还不快过来为她诊治!”
林娇怡此番受了大罪,还不知究竟是不是遭人谋害呢,太子的语气自然好不起来。
那大夫看着倒也不过才三十岁上下的模样,且生得眉清目秀,太子看了,便有些嫌弃。他手下那群侍卫也不知怎么办的事,这样年轻的大夫,能治得好病吗?到时候,别什么都看不出来,白白占了林娇怡的便宜。
尽管太子很不情愿林娇怡被陌生男子触碰,但到底也知道此时非同寻常,当以林娇怡的身子为重。他握着林娇怡的藕臂,递到大夫面前,示意大夫为林娇怡把脉。
那大夫顶着太子针一般的目光,战战兢兢地凑近林娇怡的纤纤玉手。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目光往那只手上瞄。把了一阵脉后,大夫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这位姑娘有些宫寒之症,故而在来葵水之时,会难受些,倒也不打紧,喝些红糖水便可缓解。只是姑娘近日千万得注意些,寒凉的东西不要碰,辛辣的东西不要碰……”
太子听着大夫的嘱咐,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福儿她不是因为中-毒才……”
他倒不至于连月信是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不是。我虽技艺不精,还不至于分不清这姑娘究竟是宫寒还是中-毒。”听了太子的话,大夫啼笑皆非。大夫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去,一见那碗冰镇梅子汁,就不住地摇头:“难怪这位姑娘会如此难受。在她来月信期间,此等寒凉之物,万万不可再让她碰了。”
林娇怡听着大夫的话,知道自己出了个大丑,死死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太子的怀里。方才她那般难受,还出血了,她还以为……谁知,竟是来葵水了。
一想起她在太子面前说的那些话,林娇怡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往后,她可怎么面对太子啊……
那大夫又叮嘱了太子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下了马车。
得知林娇怡没有大碍,太子心情颇好的给那大夫封了个大红封。怎么说,人家此番又受了一番惊吓,多给些银子压压惊,也是应有之理。
那大夫收了太子的大红封,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他自然知道,这里头的银子,只怕他辛劳半辈子都赚不来。只是,他情愿不得这等丰厚的赏银,也不想再遇上这样的事。
大夫走远后,太子才扒拉了一下趴在自己怀中的林娇怡:“那大夫已经走了,福儿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林娇怡轻轻地伸着小拳头锤了太子一下,就是不肯把脑袋抬起来,也不肯吭声。
此时,她就像只小乌龟一样,只管把自己往壳里一缩,任太子怎么说,都不肯出她的壳。
太子知她还在因方才闹的乌龙而羞恼,又劝:“福儿,没事的,太子哥哥不会笑话你的。刚才太子哥哥不也没有弄清楚吗?你这样,把自己闷着了,可就不好了。”
可惜,林娇怡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装死到底,一直到了林国公府,都没有要把脑袋抬起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