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望着曲氏迷茫的脸庞,把案几上的毒燕窝扔了下去,随之冷喝一声:“曲氏,你且瞧瞧这是何物?”
曲氏叫这一声冷喝惊醒,目光随即落在扔到脚边的燕窝上,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用想已知事情出了纰漏,当下六神无主,嘴唇上下阖动着,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三皇子笑意冰冷,目光森然,似择人而噬的猛兽,y-in森森的问道:“莫不是要说你不识眼前之物吧!”
三皇子的话到像是提醒了曲氏一般,她神色一变,惊异的说道:“殿下是何意?为何要人把我带来这里?”
三皇子笑了起来,轻抚掌心,讥讽道:“我竟不知承恩侯府娶得长媳竟是得了失心疯的妇人,容我提醒你一遭,这可是从你心腹妈妈手上拿到的,你若不知此物为何,倒也好办,我叫人煲一碗来正好与你当顿夜宵了。”
曲氏虽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眼底却难掩慌色,人似受了惊一般,目光仓惶的收了回来,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抓紧袖摆,骇人的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显得尤为狰狞。
三皇子脸上的笑意越发冰冷,露出的洁白牙齿在晕黄的油灯下泛着森然的冷光,他一直拿在手上把玩的惊堂木突然重重的往案板上一拍,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不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我劝你还是痛快的招认为好,也免受一些皮r_ou_之苦。”
曲氏在厉害也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本就又惊又惧,一股急火上来,话没说上两句,一股子腥甜涌了上来,呕出了一口鲜血,人便又晕栽了过去。
衙役瞧着三皇子,拿不定主意是否再一盆冷水泼过去,若是寻常犯人自不必叫他们这般为难,可这位到底是承恩侯府的长媳,身份不同,再者,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身子骨可弱的很,说不得两盆水泼下去,在丢回牢房里,一夜过去就能要了她半条命。
三皇子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到底没人泼了冷水过去,只挥了下手,叫他们先把人带了下去,一转身就去了临江胡同,和姚颜卿狠狠的抱怨了一通。
姚颜卿笑了一声,道:“殿下是妇人之仁了。”
“到底有皇祖母在那,不好真用了大幸,到好似我严刑逼供一般。”三皇子叹了一声,他从祁家拿人已是打了皇祖母的脸,在动了大刑,只怕会叫老四因此参他一本了。
姚颜卿垂眸笑着,他睫毛浓密长翘,如同为一双桃花眼着了浓墨重彩,轻轻一眨,便流泻出溢彩流光。
“对这样的刁妇,其实也无需动大刑,只需抓紧她的命脉便可叫她吐了实言。”
三皇子心中一动,知姚颜卿必是有了主意,便笑着长身一揖,道:“五郎既有良策,不妨助我一二,只要撬开了曲氏的嘴,我必有重谢。”
姚颜卿细白的手轻抚着杯身,轻笑道:“殿下拿什么来谢?”他眸子轻挑,眉眼之间带了几分慵懒的神韵。
三皇子含笑问道:“以身相许可好?”
姚颜卿挑眉上下打量着他,口中溢出一声轻哼:“这礼可太寒碜了些,臣可没有这个福气娶个五大三粗的婆娘。”
三皇子哭笑不得,摇着头道:“你这张嘴呀!也难怪父皇叫你到御史台当值。”
姚颜卿眉梢轻扬,手上的茶杯轻撂,起了身。
三皇子被他这举动弄的一怔,道:“五郎何去?”
姚颜卿神情似笑非笑:“殿下刚刚不是还让臣助你吗?这一次只当殿下欠我一遭了,暂且记在账上,将来总有还的一日。”
三皇子与姚颜卿并肩一处,微微俯身,笑道:“还是不还的好,如此可叫五郎记我一辈子了。”
姚颜卿低声一笑,眼尾轻扬,意味深长的道:“被人记一辈子也未必是一件幸事。”
三皇子未曾领会姚颜卿话中的意思,只笑道:“若被五郎放在心上一辈子,必是一生之幸事。”
姚颜卿扭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幽深,唇角翘了下,荡起淡淡的笑来,他本就生的一副桃花之相,这一笑,越发显得人如宝珠般璀璨生辉,惹得三皇子的眸子暗了暗,忍不住伸出手去,却不想摸了个空。
三皇子低头瞧了瞧自己落空的手,忍不住笑了,紧接着提步跟了上去。
姚颜卿前世用了四年便爬到了刑部侍郎这个位置,可见他的手段与心计绝非旁人可比,坐在三皇子下首,他淡淡的望着下面的曲氏,下颚轻轻一扬,道:“搬一把椅子来。”
衙役瞧了三皇子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才去搬了一个六角椅来。
曲氏惊疑不定的望着姚颜卿,却见他伸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口中道:“坐,这是三皇子赏你的最后体面。”
曲氏一惊,浑身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颤颤惊惊的坐了下来,比起三皇子这个还算是熟知的人,显然姚颜卿这个生面孔更叫她惊惧。
姚颜卿一笑,不疾不徐的开了口:“人证物证俱在,大少夫人招与不招并不能改变什么。”说道这,看向了曲氏,见曲氏眼底闪过惊疑之色,才继续道:“大少夫人是掉包了福成长公主的燕窝,还是为某人遮掩罪行,这其中的区别我以为你应知才对,若不明白,我倒可为你解说一二。”
姚颜卿微微一笑:“听说大少夫人的女儿具以出嫁,倒祸及不到出嫁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