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啊?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居然会弄晚餐给我吃。」他随便找个理由唐塞,却没料到这个理由令洛煌懊恼。
他从来只做永一个人的黄脸「夫」,只烧饭给永一个人吃……他怎能、怎么让别的人吃自己烧的饭!?这不就等於这个男人可以代替永吗!?
不可以!要是他忘记了永、要是他让这个男人成为永的替身……到时永的身影渐渐被淡忘…那么永、那么永…便真的消息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记得永,没有人知道他存在过……
可是…可是当倾斜步进屋内,他是那么自然地为他弄晚餐,像是一种多年来的习惯…一种老婆为下班回来的老公弄晚餐的习惯……
从洛煌那紧锁的眉头,与被皓齿咬著的唇瓣,倾斜不难看出洛煌又在钻牛角尖。
他看著一桌菜肴,心想:要是让洛煌继续懊恼,这些菜肴大概会冷掉。
「啊,不如开电视看看吧。」他放下碗筷,来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之际,眼稍瞄到录影机旁的带子,标签写著「生日派对」,他好奇地研究了一下,就把带子放进录影机播放。
缕缕不断的笑声突然爆出,吸引了倾斜的视斜,也令在一边静静地吃饭的洛煌浑身一颤。
「o相随,o you……」
「相随,今年我们一起送你一件礼物!」
「相随要许愿才能吹蜡烛。」
永二十七岁时的生日派对,已经有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当时他拥著永,好开心好开心......
这饭食而无味,远远不及那一年的蛋糕有著泌入心臆的甜。
倾斜没有发现洛煌的黯然,电视上的每个画面摄去他所有心神。
但最令倾斜看得入神的,是寿星公的一举一动。
一大排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是那么融洽……
……但本该是生日当天最开心的人,却是最劳碌——
洋芋片没了,他去补充;
气水喝完了,他去斟;
电话响了,他去听……
可那个人做著这一切,没有人知道,连洛煌也不知道——
只见银幕中的洛煌喝完一杯气水,边说话边把杯子放在身侧,这时永相随为他斟过另一杯,几秒后洛煌渴了,拿起杯子便灌。
从他的神情看,便晓得他以为这杯子一直也是有著汔水,否则他早已向著永相随笑得甜蜜。
看见洛煌又再开心地和其他人说话,那个人竟温柔地浅笑。
这一切都没有人察觉到……
◆ ◆ ◆
每分每秒都注视著一个人,无时无刻的关注,从表面的事情到最细微的习惯,无声无息的照顾……他…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吗?
在昏暗的客厅里,倾斜烦燥地抽著香烟。
那是需要多么强大的专注才能做到,并非重复地拣习就能扮演出来!
其实他最不明白那个男人的心情。那个男人觉得不需要让洛煌知道自己是如何待他好,使洛煌不知不觉间便把他的体贴当成习惯、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到底是如何想的?难道他不会觉得委屈吗?自己是如何耗心耗力的为情人著想,情人都不知道,他不会觉得苦吗?
然而,最叫他惊讶的,是那个男人这种教人震惊的体贴并非只局限於洛煌一个人的身上。他并不晓得那个人是怎么对待洛煌以外的人,但能够对一个人如此照顾入微,对其他人必然不会有太大的分别!
永相随……倾斜的眼神一沉,用力地抽了一下香烟,呼出烟雾。莫怪乎那个男人人见人爱,不管经过多少年……
……如果他是永相随,有多好……
黑暗中的眼眸浮现复杂的神色。
「老公。」一把女声甜腻地响起,那双眼又变得温和。
「怎么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肚子内的宝宝也要睡啊。」他用姆指一压烟头,把香烟弄熄后,丢进烟灰缸。
女人被他这个动作摄住心神。
倾斜打开窗子,让夜风吹散屋内的烟味。回过身,才发现妻子看著自己发呆。
「怎么了?」他走过去,拉著妻子坐在沙发椅上,顺道用摇控器打开电视,刚好是新闻台。
女人在丈夫怀里摇头。倾斜轻轻抚著她的长发,他知道她瞒著他好多事情,但他从来都不想逼她说出来。
……其实自己也瞒著她好多事情。
「……最近警方通缉的一名杀人犯仍未逮捕归案,市民依然需要提高警觉……」
「老公,为什么每次看这侧新闻你也特别留神?」女人疑惑於丈夫的沉思。
「那是当然,他这么危险,若然在这附近可糟了,届时我怎么保护我的宝贝妻子?」
「原来你也会说甜言蜜语的?」她笑得开心,未久,她的的笑容却垮下来。
倾斜没有急著问她发生什么事,他在等,等妻子主动开口诉说心事。
「老公……」他等到了,「我刚刚看到网上的文章…都说乱*生下来的婴儿多半是异胎。」
闻言,他错愣了一下,然后爆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