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后的原话,言下之意就是皇帝不亲征,可以不用急着立太子,如果皇帝要亲征,就必须先立下太子,以免皇帝在外有个不测,影响江山社稷传承安稳。
说实话,皇帝已是不惑之龄,早就应该立下储君了,太后能够忍到这个时候发难,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过这样的话,也只有太后能说,其他人稍微有点这个意思,恐怕就要被皇帝治个不敬之罪。
太后的话自然很有道理,从她的话被朝臣们在劝谏时无数次引用,就可以看得出来。
皇帝第一次亲征时,皇长子已殁,并无其他子嗣,太后监国理所应当;皇帝第二次亲征时,诸皇子年幼,太后监国也算妥当。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一是诸皇子年岁渐长,俱已晓事,二是太后已经年迈,如果不早早立下太子,若是皇帝在外有个三长两短,或者太后这边出个意外,恐怕都是一场大变乱。
不亲征景骊不甘心,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梦想之一,总要亲手去实现,才能心满意足;这时候让他立储君,他也不甘心,虽说皇子们都已晓事,但只有二皇子满了十六岁,若他亲征,留下太子监国,那么最年长的二皇子理当最为合适,也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无论是立嫡立长,还是为国事计,都应该顺从太后的意思,立景琪为储君。
很明显,太后在这时候对他发难,无疑是选了一个最好的时机。他两下里都不甘心,这事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虽说立哪位皇子为储君,是天子家事,但是又有一说,天子无家事,更何况是国之储君这样的大事。想要凭借拥立之功,在日后收获无数利益的家族,很快都动了起来,在这样的大事面前,皇帝的北伐征战,卫衍的无耻发言,一下子都变成了小事,很快就消逝在这个巨大的风波里面。
“朕头痛,帮朕揉揉。”景骊躺在卫衍膝上,闭着眼睛呢喃了一句,声音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疲惫。
最近,为了储君一事,来找他的朝臣宗室是一批又一批,每个人见到他,口水话都说了一箩筐,见不到他的那些臣子,呈上来的折子,更是快堆满了一间屋子,众人对这事都热情无比唠唠叨叨,无论他躲在哪里都没用。
以太后为首拥立二皇子景琪的为一派,以周家为首拥立三皇子景瑛的为一派,其他皇子当然也各有拥立者,甚至连最小的六皇子景珂,都有人支持,不过皇帝要带他一起出征的决定,让这一派很快烟消云散。
随着时间的流逝,各派之间闹得是越来越不像话,背地里下绊子的事时有发生,再纵容他们这么闹下去,朝政恐怕要乱成一团。
景骊处置了几个闹得最凶的,不过这显然不是根除之法,必须早早立下储君,才能让众人都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