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怀着猜想,他继续前行,并未因管事所言而打消了出院的念头,眼看即将离开云昊山庄,他却还未在庄内好好转过,听闻炎瑱已将要接管山庄,对于已算是属于自己的势力,他自然要好好瞧上一瞧。
那位管事眼见无法阻拦,叹了口气,苦着脸随在身后,想到那位暗皇吩咐他之时的神情,他便不敢有半点懈怠,可而今这位水月公子不好好待在屋中,却偏偏要出去,实在叫他很是为难。不禁在心中寻思着,若暗皇回来,不知该如何向他交代才是。要知眼前的水月公子也非寻常之人,又岂是他这小小一个管事可管得了的,那日他也在厅内见了水月公子处置凌希阁欧阳拓的手段,想那欧阳拓之后的惨状和哀号,挣扎到最后仍死了,也不知是因流血过多,还是生生给痛死的,一思及那日的情形,他便又要打个冷颤。
自那日厅内接二连三发生几桩大事,澜瑾几乎被暗皇所杀,凌希阁因尹千逸而被暗皇下了灭绝之令,云昊山庄内气氛便异常诡秘,虽无多少人离庄,却再也无人多提澜瑾半句,尹千逸与澜瑾都被看守在各自房中,不可踏出一步。口中不提,但众人心中所想,都是暗皇与水月公子最终究竟会如何处置那二人。
要知暗皇那日便有杀澜瑾之意,若不是为着思归之毒,澜瑾恐怕早丢了x_i,ng命了,至于那尹千逸,招惹谁不好,偏偏再度找上了暗皇,又对水月公子那般,而后害得数位江湖同道身死,被人揭穿了与安炀的勾结,便更是惹来了众怒,对于暗皇下了那绝杀之令,江湖中只有拍手称快的,反正只要平了暗皇之怒,又替死去之人报了仇,活着的都平平安安的,未被迁怒,便是好事,谁还去管得那些咎由自取之人。
祁溟月自然更不会去考虑那些,而今被他放在心上的,是回宫之事,至多再过一两日,便要离开云昊山庄,可澜瑾身份还未明了,如何安排他仍是一个问题。若说澜瑾与安炀勾结,便不会有暗杀之事发生,对自己又无加害之意,便更不似与安炀有太多牵扯。若说与安炀无关,他却以玄邰之名挑起了苍赫的纷争,何况他口口声声的要帮他夺取天下,看似也并非妄言,而是真有此意,澜瑾为何知晓自己的身份,又为何一心要帮他得天下?在澜瑾身上有着太多谜团,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而那尹千逸,已无威胁,因他自身之举,凌希阁将要消失于江湖,还留得一身唾骂之名,经过此事,以尹千逸那偏激的x_i,ng子,已足以令他自己崩溃。父皇留着尹千逸本就是为着思归之毒,但对尹千逸而言,此刻活着恐怕比死更令他感到痛苦折磨。
脚下缓缓前行,心中思量着近日之事,祁溟月边漫无目的的往院外那些不曾涉足过的地方行去。
那位老管事随在身后,仍旧苦着脸色,心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在暗皇不悦之时保住自己的x_i,ng命。对着身前之人,他也不敢有半点得罪,而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眼见水月公子走着走着已出了后院,走入了有不少江湖人士聚集的前院范围之内,他连忙在后头轻轻提醒了一句,“公子,此处已是前院,人多混杂,不如……”人多之处便是江湖,有江湖自然有纷争,这可是他在云昊山庄多年以来的体会,凡是有人之处,少不了麻烦,而今水月公子身中思归之毒,还是个不知药x_i,ng不知丝毫底细的毒药,暗皇交代了要好生侍候着,水月公子却偏走到了这里,若是有个万一,便是让人一死,恐怕也平息不了暗皇一怒啊。
仿佛未曾听见管事话中的劝阻暗示之意,祁溟月只是点了点头,脚下未停半步,管事随在他是身后,也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个能耐让那看似平和,实则却深沉难测的水月公子改了主意,只得悄悄的抹了抹额上的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敢稍离。
虽去过前厅,但对与前院并不太熟悉,带着几分无聊,也是打算消磨时间,祁溟月随意的踏入了一个小小的花园,自那日以后,庄内的江湖人士便少有露面的,此时也是一样,虽有几朵不畏冬末寒意悄然绽放的花朵,在阳光下与那颓败的凋零残花之间显露无比艳色,却并无一人观赏,周遭可感觉的,只是为数不少带着好奇与谨慎的气息,并无一人现身,显是都隐在各人房中,说不准正有人望着此处。
知晓他那日对付欧阳拓的手段已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而才会使人对他如此谨慎相待,祁溟月不禁暗自猜想,说不准在江湖中再多待几日,他的名声便会与父皇一样,只要一现身,在众人眼中即刻显露的便是敬畏与恐惧,而不是如今的倾慕与好奇了。
困在屋中颇有不耐,此时到了园中,闻得几许芬芳,倒也使人觉得轻松惬意,祁溟月随意的再一边坐下,正为那一日众人的反应觉得有趣,忽而听得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随着脚步,还有几句喝骂之声。
“笨蛋!我都说了,是要这一种,不是那一种,你怎么还会搞错啊?”
听那声音像是女子,而且年岁不大,银铃似的嗓音,不带丝毫做作,口中虽在叫骂,却带着几分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