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过桥!」厉琥对师弟的调皮举止不耐烦地大喝,矮身往前跃上桥台。
淘气的人抓著背包又挥了几下,这时山中突然间一阵大风吹来,吊桥摇晃的弧度陡然大增,薛曜晴专心挡箭,脚下重心就没注意,人也跟著晃了晃,在他立稳时,两枝箭又s,he过来,直朝他的心窝。
厉琥一直分神看著师弟,就怕他玩过头,眼见情况危急,想也不想就踊跳翻身绕过师弟,噗噗两声,两枝强力箭簇刺入厉琥背後。
「师兄!」薛曜晴眼大睁,慌张大喊。
厉琥被箭势推的往前跌一步,还好有师弟挡住,他自己也冒出一身冷汗。
「没事。」原来箭只s,he中了他的背包。
薛曜晴放下心来,连背包*非#凡*下绑著的睡袋都掉下桥也不以为意,再也不敢调皮,矮身跟师兄快速过桥。
过桥後右边上是一整片树林,厉琥喊:「蛱蝶穿花!」
薛曜晴会意,跟著师兄闪进树林内,因为後头敌人正穿过吊桥穷追不舍,武器又凌厉,被追者入树林绕树而走,犹如穿花的蝴蝶,兜抄曲折藉以掩蔽,让十字弓的攻击力降到最低。
盛夏时期,茂密林冠遮住了阳光,抑制草类的生长,因此树林相当乾净,方便两人逃窜,如飞鸟一般上高下低倏忽来去。
薛曜晴好比试的恶习又浮上来了,只要师兄超前他一尺,他就想办法腾跃两步,非得跑前头不可。
「追不上追不上,你追不上我。」薛曜晴哈哈笑,一点也不像有人正追杀他的样子。
厉琥只好追,看著师弟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充分将狐狸的刁滑发挥到极致。
追著追著,师兄真的产生了错觉,好像他真得这样一辈子追著师弟的背影下去。
他有点慌,慌的不是追不上师弟,而是││狐狸忘记了老虎的本质。
虎,总爱在夜间无声地潜近猎物,由背後袭击,以爪抓穿猎物的背部皮r_ou_,将之拖撞倒地,然後,以尖锐的虎牙紧咬住咽喉、甚至是咬断颈椎,直到猎物断气才松口。
看著师弟飞扬在林间的发梢,露出颈脖浅色的肤质,厉琥体内的虎就等著主人释放枷锁,松开镣铐,他就可以从後头扑跃而上,狠狠咬住狐狸那美丽的脖子。
成为自己永远的猎物,成为永远跟随自己的伥……
「师兄啊……」
师弟的突如其来的问话截断厉琥的幻想,他猛然惊醒,才发现两人已经穿过了树林,来到另一片溪涧边,後头山音寂寥,没有人追上来。
「师兄好像愿意为我死呢……」薛曜晴悠悠地说。
厉琥一怔,花了好几秒才意会到师弟指的是刚刚桥上那件事,当时他替师弟以身挡箭,要是没有身後那厚重的背包,他早已穿心而死。
「是、是啊……」厉琥低头,脸上燥热,喉咙却乾涩发声回答:「……师父交代过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师弟哼了一声,转话题问:「……好像摆脱了敌人,接下来怎麽办?天都要黑了。」
厉琥呼了一口气,暂时抛开心中的隐痛,认真思考。
「是同一批人吗?居然来得如此快,没耽搁,直接找到我们,……大概是跟老贾打听了消息,又连夜赶路,加上山下轻航机坠毁,很多人看到,这里又是上山的唯一道路,追上来是正常的……」
薛曜晴耸耸肩,答案都被师兄说完了,没他置喙的馀地。
「箭簇全都集中朝我而来,强烈的欲置我於死地……」厉琥刻意朝师弟问:「有人想杀我,你认为呢?」
师弟沉默没回答,喉头梗著东西的样子,厉琥也不追问,从背包中掏出指北针看看方位,说:「我们现在脱离了正常的路径,不过为了躲避追兵,也未尝不是好事……」
又拿出之前老贾提供的地图,查看比照附近的山峰及脚边的溪涧,很快将两人的所在位置给找了出来。
「我们人在这。」厉琥指出地图上的一点,说:「看来不用经过望峰了,我们顺著这条溪流走,路途崎岖些,却能掩人耳目,直登玉女岩。」
「涉溪攀山都没问题。」微微漾开笑意,若有似无的j,i,an滑重现,薛曜晴半偏头又说:「这下可是名副其实的野外探险了,我喜欢。」
我也喜欢,在你结婚前我们能这样共度时光,没外人来吵扰,真的很好,厉琥心里想。
两人溯溪而上,遇到植物挡路,厉琥就拿出背包里的大砍刀来砍除开路,薛曜晴挥著木棍也跟著砍砍砍,玩得不亦乐乎,大约又走了一小时,沿途没异状,两人戒心降低,准备扎营。
溪水中段处遇上坡度有落差的山岩,造成了山壁上坠落下一帘薄纱般的瀑布,看看没有山洪淹没的危险,他们就放心的扎营了。
「师兄师兄,河里有鱼,抓来烤了吃吧。」在河边洗脚的薛曜晴说。
厉琥见他玩心甚重,於是去附近砍了树枝削尖後给他叉鱼。薛曜晴对这事不陌生,小时候穷困,为了补充蛋白质,常跟师兄到河里捕鱼、树林里打野味吃。
他赤脚到水里东看西看,水会折s,he光,要瞄准水里鱼低一点的地方,然後快速出击。有些鱼身上的黏液有毒,叉到鱼後抛到岸上,他很快用沙去除黏液,并把鱼冲洗乾净。
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