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当然没说,他跑远了。小时候他总追在丁延寿后头,可现在丁延寿追不上他了,他忽然觉得难过。可世间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许多事注定要辜负一个,只看是否值得。
晨练完回家,他推门叫纪慎语起床,走到床边正对上纪慎语睁眼。
“我梦见我爸了。”纪慎语轻声道。
丁汉白在床边坐下,料想对方一定在梦里倾诉许多,雕极品玉,没荒废作伪的手艺,当大师傅……对方骨碌起来抱住他,那身体很热。
纪慎语却喃喃:“我告诉他,我爱上丁汉白了。”
有名有姓地告诉了纪芳许,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他离开扬州,他过得很好,他摊上的万千福报都未提,单单拎出来此事郑重一告——他爱上丁汉白了。
丁汉白脑中轰鸣,什么都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芳许决定给丁延寿托梦:老丁,你可长点心吧!
第50章 你疯啦!
开春, 玉销记的要紧事就是筹备上新, j-i血田黄,青玉白玉, 从料子到尺寸, 再从风格到价格, 要一丝不苟地算好、定好。
丁汉白受爱情滋润,转了x_i,ng, 工作勤勤恳恳。他通宵达旦出了名目表格, 一早给伙计们开会,顶着眼下乌青还去二店转了一趟。
总算归家, 熄火下车撞见姜廷恩。他烦道:“你怎么又来了?”
姜廷恩委屈道:“快春考了, 我来找纪珍珠一起复习。”
丁汉白说:“纪珍珠是你叫的?让你叫姜黄花梨, 你乐意?”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末了一开后备箱,“把东西搬南屋,稳当着点儿。”
里面搁着巴林j-i血, 上乘的大红袍, 春季最牛气的款就它了。丁汉白累得够呛, 要补个觉再动手,补觉之前还得腆着脸去讨碗饭吃。
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家里的第二顶梁柱,缠着妈要这要那。姜漱柳嘴里骂着,手上忙不停地准备,之前那通家法, 最近的认真工作,丁汉白又从不肖子上升为了心肝r_ou_。
小炒牛里脊、烫鲜蘑、麻油拌冰草、二薯粥,丁汉白一人坐在桌前细嚼慢咽,饱了,舒坦了,回小院后倒头就睡。刚躺下又爬起来,谈个恋爱c,ao不完的心。
隔壁门扉半掩,他班主任似的立在外面,瞄、睨、瞥、觑,变着花样偷窥。里面安安静静,纪慎语和姜廷恩挨坐于桌前,狗屁复习,摊一本斑斓图画书看得上瘾。
那姿势那氛围,别是学宝黛共读《西厢记》。
丁汉白心中警铃狂响,该不会是姜廷恩拿来的破书吧?
咣当一声,里面二人吓得一抖,丁汉白罗刹转世,面目y-in沉:“姜廷恩,这书是不是你拿来的?”
姜廷恩吓得嗑巴:“我找、找了好久才找到,马、马上就拿来了。”
丁汉白步至桌前,修长食指戳上对方额头:“你这孙子!”一顿,看清书上的图画,哪是肌肤胴体,分明是粉钻彩晶,金银铂玉,一页页全是各色首饰。
他对上纪慎语,那人眉眼略弯,明晃晃地笑话他。“师哥,你忙了一宿,安生休息吧。”纪慎语起身,推着他出屋,而后抵着门低声暗语,“丁汉白,你这大傻子!”
直呼姓名,还人身攻击,丁汉白面子不保:“我怕他教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