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看着无情的目光越发惊奇又崇拜,有人不禁问:“神仙叔叔,你使的是仙法吗?”
无情坐在地上等何梵开船过来,视线却一直往岛内看——他把人救出暗牢有一会儿了,他须防着,万一已经被人发现,大批人马攻过来,他得迎战。另外他更关心,追命和白可儿什么时候过来。
然而听到小孩子天真的语言,无情的心情放松了,又或者他本来就不怎么紧张,失笑道:“这是武功。”
小孩子的求知欲很强:“武功是什么?”
无情在孩子们的面前,一向是个好老师,正准备答,遥遥看见一条木船破浪而来。
船上有人,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又一齐躲在了无情的身后。
虽然认识没多长时间,他们已把无情当做了依靠。
船靠岸,船上的人上岛。
一个孩子,跟此时躲在无情身后的孩子们差不多大,看着无情,尊敬地道了一声:“公子。”然后探头往无情的身后看。
没有陈日月和叶告。
陈日月和叶告不在转伦教。
压下心底的失望,何梵问:“公子,三爷和白可儿呢?”
无情招呼身后的几个孩子上船,有两个特别小的孩子,他给抱了上去,一边回答何梵的话:“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无情最清楚、也最信任追命的轻功。
三师弟的轻功谁能追得上呢?
他很放心。
于是侧头一望,天上飘起了岚烟。
——“不必等我。”
岚烟里的意思是这四个字。
无情眉头一蹙。
何梵同样看见了岚烟,同样明白了岚烟里的意,心紧张地猛烈一跳,下意识地去询问无情:“公子……”
无情没有一秒迟疑地道:“你带他们走。”
这个“你”字,表明了走的人不包括自己。何梵当然听懂了,可他不想抛下公子,不想抛下三师叔和白幺儿,嘴巴微张,还没说出话来,忽然看到船上跟他同龄、却是满脸惊吓的几个小孩。何梵的心最软,心想这几个小孩需要人的保护,而公子绝对不可能不管三爷,所以这个重任只有交给自己一个人了。
他像立下军令状一样道:“是,公子。”
无情不再说话,拿起船上的旧绳索,一甩向前套住轮椅,再一拉,轮椅落到了转伦岛的地面上,他落到了轮椅上。
何梵把船开走了。
无情目送何梵离去,直到船影愈来愈小,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从微弱到清晰。
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看来暗牢被破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了。
如果他和追命跟着何梵一起离开,他不怕那些人追上来;出了岛,他和追命有能力解决那些人,但现在——
按着轮椅上的机关,无情把轮椅一转,背对着白浪滔天的白露湖。
他挺直着身子,目光直视着前方。
他要挡住那些人;他要尽量拖延,让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没法出岛追人。
他要让何梵和那几个孩子没有危险地走。
二十多个的转轮教弟子赶了过来。
二十多个人一怔。
一个漂亮的残腿青年,一个不但漂亮还显得柔弱的残腿青年,如果忽视掉青年坚毅孤绝的眉目。
有人问:“你是谁?”
然而问话的人刚刚把话问出口,却忽然在心里想到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让他恐惧。
无情不答,就这样让对方的心七上八下,将自己的暗器一件件拿了出来,也不担心对方看见他使的什么暗器,而有所防备。
他一边拿出暗器,一边说:“你们是来追人的吗?停在这里,别再走了。”
一说起这个,对方有人回过神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一边拿着兵器攻上去,一边道:“你把人都给藏了哪儿?快交出——”
没有人说话,前进的人都倒下了。
无情摇头道:“都叫你们别再走了。我一向把话说在前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听呢?”
边说边把一件件暗器扔了出去。
一声声惨叫。
只有二十多人,武功又不是绝顶,无情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暗器扔着扔着,有些心不在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
三师弟遇到什么事了?
三师弟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不必等他?
追命和白可儿借着一棵棵大树的遮挡,跟了风使一路。跟得很远,他怕近了会有人发现白可儿。反正再远也不用担心,追命晓得他往哪儿走,晓得该往哪条路追。没有人知道追命靠的是什么,总之他想追的人,无论跑多远,跑去哪儿,他都像开了天眼一样,把对方跑的路线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追命之所以为追命的本事。
刑堂之内,风使带着人进去了,追命想继续跟,自然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进去的。可他没进去,因为白可儿进不去。
他得保护白可儿,他万万不能再让白可儿出事了,不然他怎么向大师兄交代?
追命和白可儿趴在了房顶的上面,悄悄拿起一块瓦片,往下探去。
一个穿着淡黄衫子的小女孩,低着头,被绳子牢牢地捆绑着,背影很有些熟。白可儿使劲地想,这个女孩他应该见过的。
追命见到这个背影,神情却有一丝的错愕,喝着酒,若有所思。
风使一脚把一张椅子踢翻,道:“就抓到这一个吗!我们就这样被两个孩子给耍得满岛团团转!等教主回岛后我们该怎么交代!”
雷使压抑着怒气,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