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发现刀者异状,容振与胡平以及另几个汉子走近他,一个男子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怎么了?虽然还是让铁手和冷血逃了,但你伤了冷血,这也算大功劳一件了!”
刀者神色茫然,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他刚才……他刚才好像有机会伤我的?”
对方一愣,道:“这、这怎么可能?我看所谓四大名捕,他们的武功也不过尔尔,再等两天,我们的人都聚齐,还愁收拾不了他们吗!”
刀者狐疑地点点头。很快,众人开始商讨接下来如何抓住铁手和冷血、找回宝儿的办法。在一群人嘈杂的声音里,只有容振与胡平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见无人注意到他们,两人遂离开人群,到了一处角落。容振喟然长叹道:“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胡平苦笑摇摇头。
他们见过无数侠义之辈,他们本身亦有侠名,然而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如铁手与冷血这般的侠者。
真正配得上侠之一字的侠者。
拐过几条幽深小巷,前方来来往往的百姓又多了起来,酥软的阳光照在地面上,红男绿女穿行其间。铁手脱下身上外袍,披给了冷血。
那外袍正好包住了冷血右肩的刀伤,便不会有人瞧见。两人走在人群里,反而更为隐秘。铁手道:“得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处理一下你的伤。”
这里老百姓太多,实在不方便。
冷血道:“无碍。二哥,我有事跟你说——”
铁手难得打断他说话,沉着声音道:“你可真行,连受伤的地方都一样。”
上次右肩被任别空刺中的那一记剑伤还没好利索,如今同一个地方,又受了刀伤。冷血摸摸自己的右肩,并不觉得疼痛,但颇为心虚地看了铁手一眼,正想要说些什么,铁手已拉着他到了一条小街的客栈。
说是客栈,只一座屋子,里面几间客房,又脏又乱又差,桌上的油腻还未曾清理干净。铁手与冷血常年在外行走,这种客栈也见过许多次,住在这里并不需要什么凭证路引。尽管此处环境不怎么好,但而今他们住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铁手付给了那客栈老板房钱,便立刻与冷血进了一间房。
那老板收了钱,正要继续回柜台坐着打瞌睡,霍地心中一惊。
他看到地上一滴血。
客房里倒还较为干净,方方正正一间屋,两人坐到床沿边。金疮上随时都给带,因为随时都有可能用上它。铁手熟练地为冷血上药,冷血亦早已习惯,端端正正坐着,道:“二师兄,宝儿似乎是真的被人抓了。”
铁手并不抬头,道:“嗯,聂直梧与裴微找上容兄和胡兄询问之时,神色里的担忧与急切好像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冷血道:“我可以确定,宝儿是被别人抓走了。”他将适才与裴微的对话讲给了铁手听,“她和我的悄悄话没必要继续演戏,而且还那么紧张。”
铁手给冷血穿上衣服,一边仔细替他重新系好衣带,一边沉思着道:“这样说,宝儿现在很危险?”
冷血抿唇不言,思考时下意识地握上了剑柄。此时门外忽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铁手向那扇门看去。冷血没什么表情变化,目光未曾转动一瞬,握着剑柄的右手更紧了。
敲门声不停。
铁手问了一声:“是谁?”无人应答,铁手只能起身,走上前去开门。门外却是站着几个穿着捕快服饰的汉子,见着铁手赶忙露出笑容,又往屋里探了探。
冷血笔直伫立,无鞘剑依然系在他腰间。
铁手道:“几位找谁?”
一个捕快犹豫着,问道:“铁二爷?冷四爷?”
不待铁手回答,冷血闻言即刻快步走到铁手身旁,不言语,浑身已带剑气。铁手却仍是温温和和的模样,道:“在下铁游夏,他是我四师弟。”他微笑,“几位兄台,是来抓我的?”
一个捕快惊喜道:“二爷四爷真是你们!”听到铁手末句,又忙忙,“二爷四爷你们误会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
另一人立马接道:“对,刚才这家店的老板通知我们说他店里有人受了伤,我们猜或许就是二爷和四爷,所以来看看,就想告诉你们一句,聂直梧与裴微的话我们绝不会信!”
那是好几双饱含着崇敬崇拜与信任的眼睛,铁手与冷血感受到这目光,登时心中一热,怔怔沉默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时还有一年轻捕快也着满脸笑容道:“是啊,而且我们大人也说了,如果能碰巧遇上铁二爷和冷四爷,您们又有空,就请二爷四爷去官舍做客。我们大人说他一直记着二爷和四爷当年救他的恩情,终于能报答了!”
铁手当然知道他们大人是谁,只不过多年前的救人之举他早已经忘记,此时略一回想,才又记起往事。感动的心情说不出口,他冲着面前的人笑了一笑。
冷血身上的剑气亦消失了,眼中只余笑意,道:“我们认识吗?”
他可以肯定他并不认识眼前这几位捕快。若是曾经见过面,凭他的记忆力,绝不会忘。可既然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会这般热情帮助自己与二师兄?
对面的人当即拍了拍胸脯,豪情满怀地道:“今儿有幸,我们兄弟几个第一次得见二爷四爷,可是二爷和四爷以前做过的事,办过的案,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要我们相信二爷您会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