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他不一定犯了事,或许一切只是巧合。”这才将自己来意都告知了对方。
追命听罢道:“或许袁州的事与他只是巧合,但他来穹空帮一定别有目的。”
无情没c-h-a话,认真听。
追命道:“起初我没在意他,只当他真是温复派来的。只是你让我试试他,这一试……大师兄多谢了,不管他跟你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却一定是跟我的案子有关了。”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他根本不是温复派来的。”
无情叹道:“说了这么多句,只有最后一句不是废话。”
追命哈哈一笑,伸手去拿案上水囊,才想起它不是酒,放下后继续道:“温子非说,温复接到薛纲的信时他正在温复身边。可众所周知,温复近些年来隐居碧清镇,没去过别处。恰好不久前因为一件案子我去过碧清镇,便在方才问了问温子非:听说站在碧清镇桥上看风光一定很美了?”
无情心念一动,问道:“碧清镇东湖没有桥吗?”
追命颌首道:“生活在碧清镇的人,走水路的时间可要比走陆路的时间多多了。所以温子非若果真在碧清镇待过,不可能不知道东湖情况。”讲到这儿就忍不住诉苦,“大师兄,说起这个倒提醒我了,等我这次回京一定要上封奏折,让官家下令给碧清镇多修几座桥。你是不知道,那么宽的一面湖,连一座桥都没有,我又怕施展轻功引人注目,也只能坐船,平白耽误我多少时间。”
无情见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就不禁莞尔,忍住没笑,道:“明天你问问薛纲,是谁送给温复送的信。”
温子非是温复的侄子不假,可像老字号温家这种老派的武林世家,谁与谁没个隔了八代的亲戚关系?有亲戚关系的人不一定认识。
追命笑道:“大师兄,用不着你吩咐,难道我连这个都不知道了吗?”
无情轻轻一笑,道:“是,竟然想指导崔三爷怎么破案,是我多嘴。”
追命听出无情话里的打趣,微微一笑,也不开口反击。油灯于此时愈渐微弱,追命本打算挑一挑灯,然而一望窗外夜空,夜乌黑得没一点杂色,唯有一轮明月还高高挂着。
夜深了,追命不看漏刻,亦知时辰。
沉吟片刻,追命回头道:“大师兄,我还是先回去了,万一有巡逻的弟子见我房里没人,他们会奇怪。”
无情想一想,点了头,道:“我没有告诉小二他们你是谁,明天见着他们时,你注意些。”
追命诧异道:“为什么?”
无情解释道:“他们四个太尊敬你,若知你身份,必有异样。你不是怕被人看出端倪吗?”
追命愣了有会儿神,好半晌,眨眨眼睛道:“他们尊敬我……大师兄,他们尊敬你是真的,尊敬世叔是真的,尊敬二师兄四师弟也是真的,尊敬我就算了罢。”
无情道:“谁叫你在他们面前没个师叔样,怪谁?”又说道,“你该知道,不管怎么闹,他们心里可是尊敬你得很。”
追命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师兄,还有事吩咐吗?要是没有我真走了?”
无情定定望了他许久,没舍得道一声再见,追命便也没舍得立即翻窗而出,窗外的月光照着他们侧脸的轮廓。突然,一阵脚步声于不远处响起。追命是何等警觉之人,早在来人到窗前之前,已躲藏起来。
片刻,有人敲了无情的房门。无情推动轮椅,开门一看,来人竟是薛霜行。
虽是江湖儿女,但如此夜深人静之时前来造访一名男子居室,薛霜行亦是有点不好意思,低声道了一句:“成大捕头好。”
无情倒是坦然,侧过身让她进了门,问道:“薛姑娘有事吗?”
薛霜行点点头道:“我二叔……我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但还是请让霜行代他说一句对不起。”
无情道:“犯事的是薛绝,不是薛姑娘你,没有理由让你代他如何。况且——”他冷冷道,“犯下这种事,就算是他道歉,也没有用。”
薛霜行默然无言。
无情道:“薛姑娘来找我,究竟是何事?”
薛霜行闻言回过神来,却明显地怔了一下。她来此确实是另有目的,替薛绝道歉只是顺便,不知无情是如何看出的?
无情道:“道歉的话可以明日再说,夜已经这样深了,薛姑娘前来找我,为的定是一件要紧的事罢?有事请不妨直言。”
听见对方已这般说了,薛霜行不再犹豫,开门见山道:“我想求大捕头一件事,求大捕头帮我找一个人。”
无情见她说得郑重,好了奇,问道:“何人?”
薛霜行道:“是我一位好友,鱼雁山庄杨齐庄主的千金。她前些日子留书出走,留言说的是来找我,可我却一直没见她影,鱼雁山庄的兄弟也联系不到她,我心中担心……”仍是迟疑了一下,随后继续道,“我知道,这种小事不该让大捕头管,可我实在没主意了。目前我能求助的人里,没有谁比大捕头都有本事找出一个人来了。”
即使这段时日穹空帮闹鬼之事让她心力交瘁,但自从知晓了自己好友出走失踪之事以后,薛霜行便未曾一刻停止过杨柳的担忧与关心。今日见着无情,想他既是名捕,寻人找人定不在话下。就算杨柳一个小姑娘消失算不得大案,就算白日穹空帮与无情起了冲突,无情不可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