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宁西抬起眼皮。
戴嘉辰朝他努努下巴:“快点喝完,我回家了。”
既然都帮他擦了身体,再喂他喝口汤也没有什么,戴嘉辰这么做的同时,感觉内心的愧疚有轻微的消散,不让他感到度日如年的煎熬。所幸贺宁西也没开半句口,他喂就喝,很沉默,让彼此少了点尴尬。
学姐的汤盛的扎实,贺宁西喝了一半就不肯再喝,说:“太多了,我喝不完,你和我一起喝吧。”
戴嘉辰放下碗:“喝不了明天再喝。”
但贺宁西坚持道:“这种汤放到明天就不是特别好了,再说我也不方便自己热,你帮我把它喝完算了。”
两人推让间护士来敲门,意思是探视时间已到,如果不是陪床家属就得赶紧走,小姑娘进来挺好奇:“哟,帅哥,今天有个人陪你?是不是明天做手术心里打鼓了?没事儿,这你朋友吧,帮着照看点儿,我知道说起来那都不害怕,大老爷们害怕也不好意思说。”
贺宁西摆摆左手:“我自己就是医生,我不害怕。”
护士不反驳,朝戴嘉辰使个眼色,笑着走了。
戴嘉辰这才反应过来,也许贺宁西拖着他不让他走,是因为明天一早进手术室而害怕,这么想着,他给自己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考虑贺宁西和他那层别扭的关系,贺宁西是因为他受伤的,还为他放弃那么重要的比赛,他不习惯欠别人人情,贺宁西也不该成为例外,在贺宁西好之前就把他当成个普通的同事,等贺宁西好了,自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戴嘉辰说:“那我就喝会儿汤。”
贺宁西也挺意外,说:“你得喝快点儿,不然过会儿出去护士该说你了。”
戴嘉辰却故意喝得很慢,正好他饿,贺宁西只喝汤不啃骨头,戴嘉辰仔细地吃着,突然发现贺宁西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
“没怎么。”其实贺宁西只是在想那勺子是自己喝过的,但如果点破,戴嘉辰该不高兴,可能就不吃了,哪怕他的肚子叫的明目张胆。
喝完汤十一点半已过,戴嘉辰又出去涮碗,贺宁西心里好奇他怎么还不走,但更纳闷自己为什么说不出口让他赶紧回家,贺宁西把自己的心情归结于潜意识里对手术的害怕,于是戴嘉辰进来,从柜子里取出折叠床在旁边拉开,脱掉衬衣和裤子,缩进被子关掉灯后,贺宁西始终没有提出异议,甚至微妙地松了口气,然后很安稳的睡着了。
第二天戴嘉辰头回请假,彭主任问他是什么事儿,他只说家里有点事儿,彭主任准了,戴嘉辰一直把贺宁西陪到进手术室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