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归随行工作,才发现虽然新项目的团队离开了去希腊,但主要的设计师还在正在进行的各种项目也c-h-a不上手,只是旁观学习。宁子归这趟出差最主要的工作,大概就是跟着总裁一行人各种开会。宁子归一边坐着听众人说话,一边觉得这趟出差,实在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干坐着,因此就一直帮茉莉打下手。一开始宁子归来帮她搬东西,茉莉还特别抗拒:“别,我的爷,千万别。”宁子归觉得好笑:“我哪里就是‘你的爷’了?”后来傅丞也说让他去吧,也就罢了。宁子归俨然从设计师变成了小助理,跟茉莉一样跑前跑后处理些细枝末节的工作。尚幸宁子归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倒真的帮了茉莉不少忙。
到了晚上,茉莉开车送宁子归和傅丞到酒店。三人到了酒店大堂,茉莉状甚夸张地说:“哎呀,我还是忘了给jamie订房了!这可怎么办?”傅丞一脸淡然地说:“你怎么做事的。”茉莉噎了一下:“嗯……对不起。”宁子归不忍茉莉被训,赶紧圆场:“没关系、没关系,我随便找个人合住就行。加张床就可以了。”茉莉又说:“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住这个酒店啊。jamie也不能与我同房吧,那就只能委屈傅总了?”宁子归一下就怔住了。傅丞坦然说:“不委屈。”宁子归一下子窘迫得脸红:“诶?”傅丞看向他:“你觉得委屈吗?”宁子归赶紧摇头:“不委屈……”傅丞便发金口玉音:“那就这样。”
茉莉愉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宁子归和傅丞则莫名安静地共同踏入了酒店套房。宁子归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这局促又尴尬的局面。傅丞装作这一切都是自然又合理的,自顾自地拉开了窗帘。宁子归为了掩饰不安,便借口去迷你酒吧那边给总裁弄杯东西喝。
宁子归发现这套房里的迷你酒吧还真是所有东西一应俱全,还有胶囊咖啡机。宁子归便呆在那儿煮了两杯咖啡。
套房布置的是落地窗,两边香槟色的窗帘拉开,里头还有一层白色纱帘,给窗外的城市夜景加上一层雪色柔雾。宁子归端着咖啡回来时,看见傅丞立在窗旁,一手支着发凉的窗户,一手c-h-a袋,俯瞰着脚下霓虹,眼神深邃,似有所思。看着傅丞近乎完美的侧影,宁子归一下就愣在那儿了,他想起今天白天傅丞对老总自谦,说自己因为不擅长做表情无法胜任模特工作。宁子归真想说:你根本不需要做表情!
宁子归端着咖啡,站在离傅丞三米开外的地方,却觉得傅丞忽然离他很远。那随着晚风飘荡在傅丞身侧的纱帘,似是一层雾,将他裹着,使他更似一个不可靠近的人物。
但这样的傅丞,似忽然回到了那一刻——宁子归对他一见钟情的那一刻。
学院早晨的后山,薄雾弥漫,四周绿树掩映,宁子归抱着画板有些迷失,忽然间一个穿藏青色衣服的人影,从远至近,渐渐变得清晰。在他容颜从逐渐消散的雾里清晰起来的时候,那出众的外貌、那独特的气质,给宁子归的冲击像是雾林里冲出一头猛虎那样大。那猛虎忽然冲出来,扑到他的心里,化身一头小鹿,到处乱撞。
当时傅丞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看他看呆了的傻子。大概这样的傻子有很多。只是现在, 傅丞注意到他了,轻轻地看他一眼,问:“你愣着干什么?”宁子归却仍像当时一样,如同被美杜莎瞥了一眼一样,石化而不能动弹。
傅丞走过去,接过宁子归手里的咖啡杯:“都有点凉了。”宁子归这才回过神来,腼腆地说:“噢……我觉得你在想事情,没好意思打扰你。”傅丞点了点头,说:“那你坐啊。”宁子归听话地在欧式的实木椅子上坐下。傅丞也拉开了椅子坐下。宁子归这才想自己作为下属是不是应该帮总裁拉椅子啊?
傅丞看了看宁子归:“想什么呢?”宁子归一怔,脱口而出:“没什么,傅总。”傅丞却说:“不是说了,你还按原来的叫我。”宁子归又乖乖点头:“是,丞哥。”傅丞觉得他这声“丞哥”喊得过分恭敬了,以至于傅丞产生了自己是黑社会大哥的错觉。
宁子归局促不安的样子,确实很可爱。但是傅丞更宁愿独处的时候宁子归能更自然一点。因此傅丞便尝试打开新话题:“我说过赔你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宁子归一怔:“啊?这么快?”傅丞笑了:“很意外?”宁子归也笑了:“没有。不过丞哥干活确实一直都很麻利。我都怀疑丞哥根本没有才思枯竭的时候。”傅丞便道:“那是作为消遣而言的,若要我把设计当成职业,恐怕也并不适合。”宁子归忍不住将藏在心底的疑问提起来:“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去a院继续进修吗?”傅丞听了这话,也是有点惊讶:“不是你说的,我配不上a院?”宁子归瞬间无地自容:“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是我发了神经。”
傅丞静静地看着他,见着宁子归的脸由闷红转得煞白,一脸的悔恨交加,眼睛似越发的水润,仿佛随时要哭出来。傅丞百般不忍,连忙劝慰:“我知道,你当时是气话。我也并非因为你的言语而改变决定。”宁子归的心神才稍微平缓了一些:“那是……因为什么?”
傅丞便低头,拿起咖啡,吹了一口,看着上头荡起的黑色涟漪,脸上也有悲伤之色。宁子归不知傅丞为何感伤,但看着傅丞这样,他也忍不住难过起来:“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