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手持武器,将左翎雪团团围住。
莲艾见步年一步步走向自己,那恐怖的威压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步年在他身前脚步一顿,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莲艾咽了口唾沫,知道步年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他刚要开口解释:“将军,我……”话才出口,便被一个巴掌打断。
步年冷声道:“这巴掌,是罚你的自作主张。”
莲艾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其实并不如何疼,只是有些懵。
莲艾垂下眼,没有再做解释,的确也是他自作主张,步年并没有罚错。他视线盯着地上,就见步年换了个方向,朝左翎雪那边走去。
原本包围住左翎雪的侍卫自觉让出了一个缺口给他通过,步年在距离左翎雪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左翎雪一手轻抚小腹,苦笑道:“我还能耍什么花招?步年,我愿意用我自己和甘焉的孩子来与你作交换,求你放过左家其他的人。”
步年闻言挑了挑眉,恍然道:“你怀孕了。”
回忆天浮寺一战,左翎雪那会儿会突然不支,原来并非受了什么隐伤,而是动了胎气。
“是,我怀孕了。”左翎雪闭了闭眼,“我爹已经死了,甘焉又被你们软禁,加上现在我也投案了,那些残余叛党成不了大气候。放过左家其他人吧,我弟弟根本没有参与谋逆,他是个好孩子,不曾想过伤害任何人。”
步年背着手,表情半点不动,半晌才道:“你既已决定投案,为何还要送信给莲艾,让他去见你?”
莲艾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向他们,而左翎雪正好也看向了他。两人四目相接,莲艾不知道对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他只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片复杂难言。
左翎雪道:“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傻到为你试药。”
步年就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般,朝一边偏了偏头。
他眉峰紧紧蹙起,声音透着忍耐与压抑:“什么试药?”
“他服下了我给他的焚天,现在和你一样,不,比你还要糟糕点,他再不快点吃解药,恐怕撑不过今晚。”
莲艾连忙将视线移向步年,步年在静止了一瞬后,似乎终于理解了左翎雪这句话的意思,眉头先是慢慢舒展开,然后便像是疾s,he而出的箭,伸手猛地一把扼住左翎雪脖子,逼近到她面前。
“解药呢?”他的声音沉到极致,每个字都仿佛自齿间逼出。
左翎雪被他掐着,呼吸都不畅,更不要说回答他的问题了。然而她却并不挣扎,似乎已经完完全全放弃了抵抗,从她进将军府,或者说从她走进京城地界那刻起,她就不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莲艾看到左翎雪面色已经从苍白变到了猪肝色,再掐下去说不定就要把人掐死了,忍不住开口劝阻道:“将军……”
“你闭嘴!”步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声怒喝将他的声音完全压下。
莲艾见他额角青筋暴起,完全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不好受,胃就更疼了。
步年虽然吼了莲艾,但到底手上力道是轻下来了,左翎雪发出急促的几下深呼吸,只觉得耳朵嗡嗡的,都有些听不清声音。
但她眼睛还能用,能看到步年双唇一开一合的,似乎在追问她解药的事情。
“没有解药,我也不知道解药是哪一个。”她虚弱地笑了笑,透着些幸灾乐祸,见步年手上力道又要加重趋势,她压低嗓音道,“你要想继续完成你的大业,便要懂得取舍。”
一年多前,她没试出来莲艾是真金还是废铁,如今却叫她试了个彻彻底底。
步年哪里会为了一块废铁大动肝火?就连她当年说自己要嫁给甘焉时,对方都不曾如此生气过。
步年好歹与左翎雪有过一些交情,知道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对方没必要说谎,她的确自己也没有解药。
这便让他更为恼怒,他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更不喜欢处于被动。
他一推,松开对左翎雪的钳制,随后扬声道:“去请梁太医!”
躲在角落见机行事的管事立马上前答话:“回将军,方才公子已经让我派人去请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步年听他这样说,一下笑了,却是怒极的表现。
他转身大步往府内走去,同时高声下令:“将要犯左翎雪押往大理寺。”莲艾正要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就听到他接下去的命令,“将赫连艾关进南厢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莲艾一下睁大眼,不敢置信盯着前方高大冷峻的背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左右训练有素的侍卫已经将他架住,并收走了他的武器。
“等等!将军!!”他慌了,彻底的没了方向,“为什么要关我?”
步年脚步一顿,却并未停留,也没有回答他的话,下一瞬又继续前行。他这样的反应让莲艾更是不安,比服下焚天时还要不安。
他想挣脱侍卫们的钳制,可只是徒劳。
“将军,你要做什么?”他见步年头也不回,心中逐渐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将军!将军!!”
他不停呼喊着步年,到最后急了,索x_i,ng直呼名讳。
粉紫跟在步年身边,忧心忡忡地收回投向莲艾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