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
左宣猛点头,“嗯!”
“就当做给你进了明经科的奖励。”
左宣有些脸红,但还是很硬气地说道:“不过是个明经科而已,怎么谁都这么在意呀?那三年之后我考进士科你们岂不是要想破脑袋来奖励我?”
裴易笑,“这么自信?”
“那是!我左小爷是谁?要不是我爹非觉得我太小,不让我今年就考进士科,否则今年就能让你们大吃一惊!”
“嗯,我们小左宣可是夫子的得意门生。”
然而左宣彻底红了脸,“你怎么什么都附和我呀?我吹大牛你也说对。”
裴易碰了碰他红红的脸颊,“我说的不对?”
左宣恼羞成怒,硬气地拍走对方的手背,坐在树枝上不再理他。裴易也不在意,靠着他坐着,一起安静地看着下面的景象。
看着看着,左宣就脑袋歪到了裴易的肩上,睡着了。
裴易轻轻拥住左宣,少年安静地睡在他的臂弯里。
风轻轻吹着,偶有梧桐叶落在少年的怀里,美得像幅画,好像这样能永远保持下去。
第5章 第五章
越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天气也越冷了,左宣手脚上铐着的铁链也变得冰冷难耐,每一寸触碰的肌肤都像冰一样毫无温度。
左宣为了让自己暖和一些,都会在牢房里转着圈快走着,好让自己能够产生热度。可是这样也就导致了锁链总会在地面上摩擦出难听的响声。
狱卒们没过多久就忍耐不下去了,态度恶劣地命令左宣不要再发出噪音。可是天气真的太冷了,左宣只好请求狱卒们多给他几床被子。
也幸好左宣周围其他牢房里没有囚犯,所以狱卒就把别间里的被子扔给了左宣。
左宣千恩万谢之后,用被子牢牢裹住了自己,这样也就导致他只能把锁链一起裹在了被子里。他觉得,自己刚刚产生的一点温度全都被锁链吸收了,而自己却别无他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左宣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温暖,这便让他觉得无比的开心了。
这天有刑部的官员来天牢里宣旨,因为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所以天牢里原本就不多的犯人也被放出,却只有左宣依旧还在牢狱之中。这下狱卒们真的觉得左宣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这辈子都只能被关在天牢之中。
狱卒们带着些玩笑在问左宣犯了什么罪,可是左宣却一句话也不说。
而这些基层的狱卒自然也不会认识左宣,曾是先帝在事的侍中大人,也不会知道他曾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
左宣不说话,狱卒也觉得很没面子,于是挖苦他,嘲笑他。但是左宣依旧不发一言,狱卒最后丢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咸鱼翻身的美梦”便离开了。
左宣只朝上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好让自己更暖和些。
我可没有咸鱼翻身的美梦,因为我根本不是咸鱼,左宣想。
狱卒也离开了,也没有人能和左宣说话,于是整个监牢里都显得惊人的沉静,左宣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因为这会让他产生绝望。
他好难受,胸腔里的负面情绪快要淹没他了,为什么裴易还没有要找自己,是不是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此时裴易已然是完成了登基大典之后,正式的大顼皇帝了,端坐在只属于他的宫殿里,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
今天是他的第一个正式的早朝,属于他的朝代由此开启。
没有人还记得在天牢深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叛臣贼子没有被处理,裴易是因为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忘记了自己对左宣的特殊处理,而大臣们则是以为左宣和别的逆党一起处理了。
左宣被遗忘在天牢深处,就连李趋李大人此时也没有想起来他还有一位朋友被关在天牢里。
每个人都处在他最恰当的位置上,恪守着他们的职责,让这个欣欣向荣的王朝一步步往前走着。
下了早朝之后,裴易回到御书房里批阅奏章,三三两两的朝臣们则结伴讨论着政务。李趋回了自己所在的衙门当政,等一天的差事结束之后,他才突然想起了左宣。
可许是因为左宣之前留给他的印象太好,他觉得这次的牢狱之灾也许也在他的计算之中,所以他想的是先不行动,等左宣给自己传信,自己再出现。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左宣这次没有用任何的人脉关系,他笃信的是自己和裴易的感情,他相信裴易一定会放自己出来的。
然而,这次注定左宣要失算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新年越来越近,天气也更加寒冷,偶有大雪的时候,雪花都能从牢房的窗户飘进来。
左宣把自己的杂草窝挪着远离窗户,可是却远离不了寒冷。每天左宣在寒冷中入眠又从寒冷中醒来,更何况怀里还有手腕上冰冷的铁链。
再是怎样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的摧残,左宣终于还是染了风寒,咳嗽不止,身体也渐渐消瘦。
他看着自己枯瘦的手,几乎瘦的快要皮包骨头,可是他却好奇,怎么锁链还是牢固地套在自己手上脱不下来呢。
许是因为病了,所以心态也不再和之前一样乐观,左宣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裴易是不是不打算把自己放出来了?他是不是忘记自己还被关在天牢里。
左宣想着,自己再等他三天,如果三天后再不来找自己,那他就想办法出去。
第6章 第六章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左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