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看他这样冷静,忽然明白了什麽,忍著腹中的剧痛拽住墨然的衣襟,凄声问:“墨然,你给朕吃了什麽……啊!”又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慕容晨只觉得有什麽粘稠的液体自下体涌出……
墨然不敢看他,只低声道:“再一下……一下就好……再一下就不痛了。”
慕容晨死死拽著墨然的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呻吟道:“你……这也是你的骨r_ou_……唔啊!”
又一阵温热的液体涌出,慕容晨再顾不上质问,求恳道:“墨然,求你……墨然……救救朕……救救孩子……”
墨然的手被他握得生痛,心中满是痛苦,只望能将慕容晨的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慕容晨一只手覆在腹上,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徒劳的试图阻止孩子的流失,双唇颤抖,凄然道:“墨然,救救它……求你……你救救它……朕再不骄奢 y- in 逸……再不使x_i,ng子……朕……呃啊……朕当个好皇帝……墨然……”
墨然的愧疚与悔恨一时间覆盖了整个内心,再不忍见慕容晨这样辗转反侧,急惶惶的从怀中摸出昔日墨琉给他那据说是能医死人r_ou_白骨的灵药,死马当作活马医一般塞进慕容晨嘴里。
“唔……”服了药後没过多久,慕容晨渐渐平静下来,只间隙的发出猫叫一样的低低呻吟。墨然颤著手撩开慕容晨龙袍的下摆,见不再出血了,知道胎儿已无大碍,这才颓然倒在一边。
慕容晨过了很久才醒来,身下已不再出血,他也不敢乱动,就那麽仰躺著,只稍稍偏过一点头看著墨然,问:“墨然,你有心吗?”
慕容晨寻了个错处将墨然打入了大理寺的牢狱,自己接连罢朝几日卧床休息,直到确认了腹中胎儿无恙才敢下床来。
又过了几天,慕容晨决定去牢里看看墨然。
墨然这次著实伤了慕容晨的心,慕容晨想,不管他有怎样的顾虑怎样的理由就算他是为了自己好,也不该像这样,用一碗汤药不声不响的就要结束他腹中骨r_ou_的生命。那个孩子在他腹中已经三个多月,他早已不再仅将它视作挽回墨然的工具,而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疼爱著它。
有时候连半夜睡觉梦到孩子他都会开心的笑著醒过来,白白的、软软的小孩子,应该很像墨然吧,可是不会像墨然那样一板一眼的数落他的错处,不会要他刻意刁难了才来安抚,而是会软软糯糯的趴在自己怀里,喊自己一声父皇吧。
可是墨然,却想杀了它。
慕容晨摸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最近他总是要这样做才能找到些安全感,轻声道:“走,咱们看你那没良心的爹去。”
慕容晨是微服来的,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但他的脚步墨然也是极熟悉的,墨然面朝著墙,远远的听著慕容晨走来,不同於往日轻快而得意的步伐,慕容晨今天走的很慢、很沈,甚至有些蹒跚的意味。墨然听他走过来,在牢门停下,一双手在袖子里默默握成拳,指甲几乎要陷进r_ou_里去。
慕容晨隔著冰冷的铁栏看著牢里的墨然,他到底是皇帝,自恃身份,进到这里已是极限,不可能走进牢房里去。
墨然恍惚的听见慕容晨唤了一声墨然,声音似喜似悲。
墨然没回话,於是慕容晨又唤了一声:“墨然,你为什麽不回头看看朕,莫非……”尾音稍稍扬起,带了些挑衅的意味,“是不敢麽?”
墨然并不理会那话中的挑衅,只是竭力维持声音的平静,背对著慕容晨,只道:“臣有愧於陛下,无颜面君。”
慕容晨掩在广袖下的手悄悄摸了摸肚子,过了片刻,叹息道:“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向朕求个情,朕就不计较了。”
墨然没答话,只是温声道:“这里y-in冷潮s-hi,你现在身子不好,不该来的,快回去吧。”
慕容晨抿了抿唇,大概是s-hi冷的感觉一直浸入到毛孔里去,他觉得身子有些冰凉的厉害。
孩子乖,再忍忍,父皇再跟你那没良心的爹说两句话……
慕容晨安抚著腹中躁动不安的胎儿,继续问:“墨然,你在想什麽?”
墨然叹了口气,只道恐怕陛下不会想知道臣在想什麽。
慕容晨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厉声问:“你还想害死它?”
墨然听见慕容晨踉跄後退的脚步声,终究不忍,低声道:“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有些後悔……又有些庆幸……”
他後悔自己的心志没能再坚定些,拿掉那个孩子,又挣扎著庆幸自己那时候没有坚定……没有坚定的去伤害慕容晨。
墨然仿佛听见慕容晨在身後倒吸了一口气,知道他已怒极,不由苦笑道:“臣说了,陛下不会想听的。”
慕容晨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按在腹上,努力不让自己发作出来,沈声道:“墨然,冲著你那几分庆幸,回过头来向朕说几句好话告个饶,朕恕了你这次。否则,你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墨然听了他的话,终於回过头来,慕容晨心中一喜,刚要摆出几分姿态来,却见墨然遥遥向著他叩了个首,温声道是今後臣不能再侍奉陛下了,还请陛下善自保重吧。
慕容晨见他这幅宁死不从的样子,心中早已震怒非常,只是腹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