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而耀眼的阳光, 宽敞的过道,摆放整齐的绿翠植株,处在高层的环形走廊,透过一旁的玻璃能一览建筑内部的构造。
他扭头想看清自己所在的楼层,但无奈身子不好挪动,约计身处中上段的楼层,整个医院中心是个圆弧形的中空大厅,顶端由隔热玻璃层铺造而成,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倾泄而下,看到每层行走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后,惠江首次感叹起郝途创造的世界。
不亏是学建筑的,其他设定一塌糊涂,建筑却设计的这么用心,惠江忍着阵痛还在不断思考,然而生产室愈来愈近,没多久便到了,被推进新房间后,疼痛的感觉突然加剧,呈放s,he状从腹部辐s,he开来,连带大腿上的肌r_ou_都开始发抖。
“啊唔,”靠,怎么突然这么痛!脸颊与嘴唇的血色瞬间褪去,外飚的冷汗润s-hi额前的发梢,这个房间是有机关吗!为什么突然痛了起来。
“给病人上止痛泵和激素,”医生接过递来的持续注s,he器。
其余的人心领神会,将半死不活的惠江扶起,为其消毒背部的颈椎,这次他没再反抗,任何的痛觉在分娩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在针管扎进皮肤时,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或许是药物起效,痛觉渐弱,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挨着皮肤的衣物都被冷汗润s-hi了,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为他接入医疗仪器,屏幕上看不懂的数值和线条让惠江越来越晕。
“夫人,”有人轻拍他的脸颊,“别睡着了,现在开始分娩,慢慢使劲……”那人柔声指导着他。
惠江想逃离这没有边境的折磨,为了早点脱离痛苦,咬牙开始发力,然而令人恐惧的是,肚里的胎儿如同牢牢吸在里面,没有动弹半分。
“不行,”耗费大量力气的他,连声音都微弱得快听不清了,“我生不出来,”他比外人更了解自己的身体,这个世界有问题,这是不对的。
“放松点,您可以的夫人,”对方还在不断引导安慰他,如同地狱深渊呢喃的低语。
因为内心深处的反抗,疼痛再次剧烈了起来,似乎在警告他,惠江咬牙冷笑抬眼望空中,郝途说不定正监视着,更可怕的是他能透知自己的内心想法,
惠江抬眼朝半空露出不懈的眼神,显然这份嘲讽被对方照单全收了,疼痛瞬间加大了几倍,他咬牙在心里狠狠念到,‘有本事就杀了我!’至此时,被三人折磨多月的惠江再也无法压抑内心,升起轻生的念头。
他对郝途和时泽清是畏惧与恨的掺杂除此之外还带着说不清的愧疚,三人的想法他不是不懂,只是慕楠之比前两者拥有更好的伪装和耐心,让无路可走的自己心甘情愿地踏入对方的“陷阱”。
如果真要对比,其实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冰冷的病床,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视线因眼底升起的雾气而模糊,缓缓的笑,凉意却顺着眼角滚落,润s-hi被褥,不知是因为□□的痛还是心底的无望,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
四周的医护人员发现他不再使劲了,立刻紧张起来,“夫人,快使劲就要出来了,别放弃。”
“夫人!”
“快,给他输营养剂,快啊!”
没用的,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幻境里,惠江都觉得好累,看不到前路与未来,与努力无关,曾经他是乐观的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消磨光了,好累,活着真得好累……
头顶的光晕照得他睁不开眼,意识愈来愈淡薄,或许是他的不尽力,□□的凉意带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医护人员的尖叫愈来愈远。
鲜血染红了□□的被褥,再也听不清四周的嘈杂的声响了,四周暗下,带着他堕入深渊。
“你……竟不想活了?”
是郝途的声音,惠江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真实,虚无的世界,两人仿佛是靠着意念对话,“……”
他的沉默令郝途十分愤怒,“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你死了,你家人怎么办?”
确实,家人是惠江最大的软肋,“不知道,但你不想弄死我吗?”
他的反问弄得郝途卡壳,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当然不会,我会把你变成我的东西,永远捆在身边。”
那还不如死了,惠江腹诽,如今困在郝途创造的世界,没说出口也必定会被对方知晓。
果真,郝途更气了,“你和那个变态在一起的时候,不见得要生要死,到了我这儿就活不下去了!”
变态指谁不言而喻,惠江对慕楠之的感情很微妙,谈不上喜欢也说不出厌倦,“至少他没有逼我。”
“呵,”郝途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既然我如此不堪,那便继续吧!”
话音刚落,意识立刻像是卷进旋涡中,天旋地转起来,“哇呜……哇呜……”,尖锐的哭啼声,如长针般刺入他的脑髓。
好吵。
他恍惚地睁开眼,入目一片黑暗,婴儿的哭啼声如魔音般在房间内回荡,惠江稍微缓了会儿才脱离眩晕,就着窗外稀薄的月色勉强看到了远处的婴儿床。
房间内的医疗器屏幕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他吸了口气,摸到干瘪下来腹部,才抬头看向婴儿的位置。
孩子生出来的了?!
惠江皱眉,夜晚的医院寂静到可怕,明明以往都有医护人员的看护,如今却像全死了般,半天没有人过来,就连房间门外的走廊都是一片漆黑。
熟悉恐怖游戏流程,自然清楚接下来的发展,婴儿的哭啼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