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竟是从小地方穷人家出来的官,武举中一鸣惊人,在盛京尚且还没个府门就被派驻到北疆。实打实的没见过世面。喻旻说的毒显然超出他的认知底线,脑子里疑问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问哪个,憨呼呼地愣在当场。
喻旻没觉察出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诡异,心里想着刘竟说的事,心焦能同他商量的人一个也不在。
闲着也是闲着,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喻旻把揉皱的白布在手腕系好,索性拉着刘竟唠起来。
“我去年外巡偶遇都护府一位将军,似乎你的同僚们都和你一样节俭。”喻旻遇上的那位将军虽然比不上刘竟,却也是明眼能看的清贫,外出公干都舍不得吃点好的,点一碗酱r_ou_硬要店家把一半的鹿r_ou_换成便宜的野j-ir_ou_,酒都没要一壶。全身上下唯一配得上身份的就是那把拎在手里的刀。
刘竟自己过惯了苦日子,不觉得有什么,但凡有人问,他总是那句能省就省点。外人听多了只会当成搪塞之言,他无愧于任何人,也就懒得费唇舌解释,左右要编排猜测的他也拦不住。他不贪公家一毫,不昧私人一锭,做人做事都行得端正,唯一不能心安理得的就是他那帮兄弟们。
听到喻旻提起,刘竟鲜见地沉默,一声不吭灌了口茶。
喻旻见他瞬间心事重重起来,也不知触了他什么伤心事,一时有些惶恐,正想着开口赔个不是。
刘竟突然笑了,半含苦涩半是无奈,“都护府的俸禄足够在这穷乡僻壤过得风风光光。可如您所见,我手底下那些将军吃的穿的还不如官宦人家看门小厮。他们的俸禄除了留足一家老小的吃喝,其余都塞我手里了。”
喻旻默了半晌,想起盛京城里的那些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传言,叹气道:“这么多年你也不为自己辩白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