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查良镛好悬没摔,踉跄站稳,转头正要问个所以然,顾淮笙已经关上了帘子,他急得大喊:“不是,顾大人,你这是……”
话没说完,马车已经在顾淮笙的催促下掉头而去。
被喷了一脸灰尘的查良镛忽lu 把脸,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儿是什么日子,当即心下便了然了,无奈摇了摇头,认命的徒步朝户部走去。
而另一边,被顾淮笙急吼吼催促着跑出老远,车夫才回过神来,想起来问:“顾大人,您这是急着上哪儿啊?”
“城门!”顾淮笙放在膝盖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严肃的表情下,是一颗急切躁动的心。
不得不说,顾淮笙这马车抢的失礼却明知。便是有这马车一路急惊火燎地赶,到城门都只赶上个尾巴,更别提他要是两条腿跑了,铁定连灰尘都呛不到一口。
“顾大人,今儿大军出征的日子,主街禁行车马,小的不能再往前,这城门口,怕是得劳驾您自行走过去了。”眼看着拐过去就是主街道,车夫勒马停下马车,转头冲里面的顾淮笙喊道。
“那便就到这吧。”顾淮笙钻出马车,没有等车夫摆脚凳,就利落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直奔城门方向:“多谢!”
远远抛来一锭碎银,车夫慌忙双手接住,再抬头准备答谢时,顾淮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淮笙跑到城门口时,大军已经出了城门,浩浩荡荡行出老远。他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仰头望着扬尘而去的军队,久久没能直起腰来。
“顾大人?”穆统领看到顾淮笙就走了过来,扭头看了看远去的军队:“这是没赶上送行?要不要我借匹马……”
“不用了,多谢。”顾淮笙拾袖抹了抹汗,方才直起腰来:“这样也好,左右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穆统领不必管我,我就站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他都这么说了,穆统领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便转身走开了。
顾淮笙就那么只身站在城门口,顶着渐渐高升的日头,任身边人来人往,他自岿然不动,直目送军队一点点消失在国道尽头,这才沉默着转身离开。
“二哥!”
顾淮笙正一边擦汗一边回走,就被人拍了肩膀,转身就见顾淮阳拎着壶酒站在身后。
“找个地方喝酒去?”顾淮阳假装没看出顾淮笙极力隐藏的失魂落魄,晃了晃酒壶:“要不去戏班喝吧,今儿我不登台,请你喝酒看戏如何?”
顾淮笙视线从顾淮阳脸上挪到他手上的酒壶,叹气点头。
顾淮阳头一扬:“那走着?”
“走。”顾淮笙跟着一撇头,兄弟俩就一同朝豆腐胡同走:“你……”
“是。”没等顾淮笙把话说完,顾淮阳就打断他道:“知道你不来,我就替你过来了……烎王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什么?”顾淮笙好奇看向顾淮阳。
顾淮阳从腰间摸出个锦囊递给顾淮笙:“咯,就是这个。”
顾淮笙接过锦囊,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打开来,里面是一缕结了红绳的头发。看到这个,顾淮笙便是一愣,整个人便停了下来。
“烎王自己也留了一只锦囊。”顾淮阳跟着看了眼红绳结发,心情略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说,这是他昨晚前晚趁你睡着剪下来的,你们俩的头发,红绳缠绕,便是结发。”
“这是他的?”顾淮笙好一会儿才恍惚问道。
“二哥你傻了?”顾淮阳无语:“所谓结发,这当然是你们俩的头发缠结一起才叫结发,不然结个鬼啊?”
闻言,顾淮笙攥紧那撮头发,只觉手心熨烫,一直烫进心底,便是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胸口鼓噪,鼻酸眼胀。
“不是吧二哥?一撮头发而已,你该不会感动到站大街上哭吧?”顾淮阳左右前后的看看,压低声音:“你先忍着,咱们去戏班要个雅间,没人看见你再哭,不然很丢人的。”
“想挨揍是不是?”顾淮笙瞪了顾淮阳一眼,没有多搭理,低头把头发给卷好装了回去,将锦囊贴心放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长舒口气,迈步向前。
顾淮阳何时见过顾淮笙这样,兴致缺缺,好像烎王一走,就把他整个j-i,ng气神都抽走了一般,这状态,着实令人担忧:“二哥……”
“我没事。”顾淮笙伸手拍拍顾淮阳的肩膀:“不会太久的。”
闻言,顾淮阳眉心一蹙:“二哥,你……”
顾淮笙却眼神打断了他:“不是请我看戏喝酒么?这么多废话作甚?”随即一抬下巴:“走吧。”
顾淮阳有些担忧的望了顾淮笙背影一眼,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今儿注定兄弟俩不得这份闲暇惬意,两人刚走了没几步,迎面就遇到了赵邑。
顾淮笙脚步一顿,心里烦躁,面上却还得端着笑,上前拱手行礼。
“三皇子殿下。”几乎是下意识的,顾淮笙借着身高之便,将顾淮阳挡在了身后。
“顾大人怎么看着……”被他这一挡,赵邑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顾淮阳,倒是挑眉对着他一阵古怪打量:“心情欠佳啊?怎么?烎王出征,没赶上送行么?”
顾淮笙笑容不变:“皇上龙体欠安,三皇子不在宫里守着,怎还有那闲心外出闲逛?”
闻言,赵邑嘴角弧度虽然扬着,脸色却是一沉。
顾淮笙上前一步靠过去,凑近赵邑耳畔:“殿下,这尽孝一事,怎能让太子一人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