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冠建议找人假扮一个已经自尽的、名叫‘丁奇’的人,据说此人是淬剑门的一名弃徒,也是走投无路才投靠沙冲天的。此人加入‘蛟珠岛’才半年,且性情孤僻,不爱说话,和谁都不熟络,假扮起来最为容易。”
“嗯,如此甚好。只是淬剑门是个以y-in狠剑法著称的小门派,我看方则浩手下那些人,平时都使的腰间佩刀,不知能否找到擅长使剑的人,才能扮得更像。”
肃羽听到这,嘴角不易察觉的翘了下,道,“少爷放心,方大人一定会安排好的。”
……
饭后,洛寻风和肃羽被官差请到商议事情的茶室,方则浩和徐冠都已在那里。
肃羽从桌子上一个水盆里捞起一块东西。
“这是什么?”洛寻风问。
“半成品的面具。”肃羽道,他问屋内官差,“请问我昨日所列的材料可有备齐?”
“齐了齐了。”一旁官差拿来一个包袱。
肃羽将那块面具平铺到宣纸上,打开包袱,从里面挑选瓶瓶罐罐开始处理。
另一边,方则浩则开始询问徐冠蛟珠岛的种种人物和细节。
洛寻风环顾了屋内几个官差,他记得肃羽说,丁奇是瘦高身材,于是把目光放在了其中最为瘦高的一个官差身上,估计此人就是要和他一起潜入蛟珠岛的官差了。
下午晚些时候,两人又去和南宫正确认了一些细节,一日时间便这样过了去。
……
六月初二。
易容,启程。
清早,众人聚在茶室,肃羽用准备的材料,在洛寻风的脸颊、额头、下巴处粘粘贴贴,很快,镜中便出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蓄须男子,那一撇山羊胡透着一股沧桑而不羁的感觉。
洛寻风抬头动了动额上的皱纹,觉得新奇而有趣,他问肃羽,“我是不是这些天都不能洗脸了?”
肃羽眼中带笑,递给洛寻风一个瓷瓶,“洗脸可以,但不可用力擦,若是脸上东西掉了,拿这种胶对着位置再粘上便可。”
方则浩在一旁道,“肃羽小哥手艺着实厉害,望安兄,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哈哈,”洛寻风对着镜子摸了摸脸,道,“我这还是只是小改动,丁奇的易容可是得改头换面,快让你手下坐过来吧。”
屋内官差没有人动,肃羽从一旁拿出人/皮/面具,对着镜子覆在了脸上。
“!!!”洛寻风瞪大了眼睛,看看肃羽、又看看方则浩,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考虑了下,肃羽小哥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假扮丁奇的最佳人选,而他也愿意担此重任,所以……”方则浩对着洛寻风摊开手,耸了下肩。
“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
“唔,”方则浩摸了摸下巴,“前天晚上。”
洛寻风挑眉,冲肃羽道,“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
肃羽这时已将面具贴在了脸上,那是一副略有些刻薄的男子长相,三十来岁,眼睛狭长、嘴唇细薄,洛寻风对着这张脸,只觉得好生不习惯。
因为正在粘贴面皮的细节处,肃羽一时不能说话,只是那双被修饰了形状的眼睛,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和狡黠,被洛寻风敏锐的捕捉到了。
洛寻风摸了摸鼻子,瞪了肃羽一眼,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与此同时,方则浩身后那个瘦高的官差扭开头轻哼了一声。
方则浩这时嘱咐道,“望安兄,稍后你们出发,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一起出海,先找到蛟珠岛的位置,再退回离蛟珠岛较近的龙源岛待命。据徐冠说,蛟珠岛北面有一处明显暗礁,你们若有信息传递,便想办法在那暗礁上留信,我的人每日会靠近北面暗礁一次,我们以此通信。”
“我记下了。”洛寻风道。
……
日照当空,通往平江码头的山路上,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林间浅滩旁边,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瘦高男子,用树叶在河边取了水,一步跨上马车,掀开帘子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穿着文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看着黑衣男子递来的水,把头猛的扭开。
黑衣男子额角微跳,用有些粗哑的声音道,“少爷,喝口水吧。”
中年男子扭过头来,额上的皱纹挑起,道,“不是说从出了山谷开始就要完全入戏么,以防路上有沙冲天的其他眼线,你还喊我少爷?”
“哦,是。”黑衣男子忙点头,“我还以为……少爷您生气了。”
“敢戏耍我,还怕我生气?”假扮南宫正的洛寻风抱起臂道。
肃羽顶着丁奇的脸,垂下头去,就听洛寻风道,“抬起头来。”
肃羽一抬头,鼻梁上就被手指刮了一下,“你啊你……”洛寻风抿着抿着嘴角,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看到肃羽眼中的如释重负,不由用拳抵唇轻咳了一下,绷住表情,道,“你是怎么说服方则浩用你的?”
肃羽眨了眨眼,道,“和他手下比试,证明他们武功不行。”
“果然如此,怪不得今早有个官差一脸的不高兴呢。”洛寻风道,他伸手去接肃羽手中的树叶,余光瞥见车厢地上洒了几滴水滴。
洛寻风喝了两口水,这两天的一些片段在他脑中闪过,他脑中忽然一嗡,将树叶随手一扔,出手去擒肃羽的手腕,肃羽不防,一下被他抓住。
“你果然中了药性!是什么药?方则浩用毒药控制你吗?!”洛寻风探到肃羽脉象的违和,顿时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