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正殿中,在云腾义的侧后身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他跪伏着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身穿软盔甲的云腾家主云腾义的背影,主人的背影和池泉园融为一体了。然后与他望向同一个方向,那个代表着天下的池泉园。
两人望着池泉园,久久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观赏着。然后云腾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微微低下头,头上戴着象征云腾家主的头盔因为他的低头而遮住了眼鼻,但在外人看来,在其头盔遮挡的阴影部分好像总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看着前方开始刮来微风,微风在池泉园和回廊里窜动,把回廊角落上挂着的响马也碰得叮咚作响,声音特比清脆悦耳,连苍松上停歇着的黑鹰也露出了欢乐的神色。
微风戏弄了回廊上的响马以后,马不停蹄的窜入正殿,滑过云腾义身上穿着的软盔甲,把其肩部三角形细长的云肩也摇动了看似一切静止的世界,只有风声和响马清脆的叮咚声,还有风刮过池泉园中那颗苍松的枝枝叶叶所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一起在人耳中婆娑着云腾义这时慢慢抬起头从冥想中回过神来,缓缓的睁开冒着精光的眼睛,再一点点的侧头后视身后之人。
然后发出一声,一种胸中运满了斗气再突然从容释放出来的声音,那是一种拖长的低吼声,比平时说话要重些但是又达不到吼人的地步,更是一种让人心悦诚服的声音。
“云腾武”云腾义轻吼。
“在”云腾武快速应道。
云腾武坚毅的回答哥哥同时也是云腾家主的呼唤,作为云腾家首席茶道师,云腾武知道接下来应该是品茶的时刻来了。
云腾武慢慢抬起跪伏的身子,但是依然跪在软垫上,然后侧身又慢慢跪爬到旁边已经备好的茶器旁。再以跪着的姿势伸出双手弯着腰用十指轻轻的无声推动茶器,最后把茶器整整齐齐的推到云腾家主身前的位置,这个位置不能偏移一分一毫,而且动作要从容不迫娴熟灵活。
云腾义望着门外的池泉园,没有低头去看云腾武也没有低头去看茶器摆放的位置,因为他相信云腾家的首席茶道师不会让自己失望。
云腾义再次发出那种胸中运满了斗气再突然从容释放出来的声音,只是这次的话语比上一次来得多了。
“风名家,最近动向若何?”云腾义说。
“这十年来,风名家不断壮大,已有统一明南国的志向了。”云腾武说。
“风名家想要统一明南国,必先击败我云腾家,然后才可穿过山区攻击林雨家。”云腾义说。
“主上,说的是,风名家早有消灭云腾家之志,臣下预计一二年内风名家必会开战。”云腾武说。
“云腾家夹在风名家和林雨家之间,处处被掣肘,此时只能联合林雨家一同对付风名家。”云腾义说。
“林雨家向来重商,看似友好其实奸猾无比,亦有统一明南国之志,臣下以为林雨家不出兵夹攻我云腾家已是万幸了。”云腾武说。
“你有什么主意?”云腾义说。
“表面加强和林雨家的关系,然后从各地抽调优势兵力主动出击先击败风名家,如果是击败风名家最少五年他们不敢再战,如果是歼灭就顺势消灭风名家,而且战争和动员的速度要快要准,要在林雨家得到消息有所动作之前完成,否则对云腾家将大大的不利了。”云腾武慎重的说。
“那样一样,就会受到林雨家和风名家的两头夹击,云腾家将顾此失彼疲于奔命。”云腾义说。
对话完毕。两个人动起身子,慢慢的坐到了茶器的左右边,侧面一面就是门外的池泉园,另一侧面就是印着云腾家家徽的白色纸墙。
家徽的左边置放着一个棕色的大肚小口花瓶,瓶口插着十几束粉色的高枝鲜花,枝节都非常艺术的剪接妥当,其势就像在左边烘托着云腾家的家徽一样,这些鲜花每天清晨都有专人负责置换,当然这样的事情做得最多的还是云腾家首席茶道花道师云腾武。家徽的右边置放着云腾义的作战硬盔甲,一副漆黑的整体色调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从头盔后面向前延伸出的层层叠叠鳞片给人怒发冲冠的可怖印象,这幅盔甲在无战之时就置放在这里,每天也有专人负责用清晰冰凉的泉水擦拭和打磨。
硬盔甲和软盔甲比较,一个是作战时用的,一个是休闲办公时可以穿的,平时也可以穿常服或者庄重的礼服。但是云腾家的家主特别喜欢平时也穿着软盔甲,他说这样就不能忘记自己是一名战士的人生历程。
云腾武双手高举合托着茶杯递到云腾家主的胸前,自己按规矩低着头弯着腰,这前前后后的每一道工序在云腾武的心里都是举足轻重和崇高的。
云腾义这时,抬高双手,慢慢的解下软头盔,露出了具有雄心壮志气魄的人才有的面貌。他有一双狭长的星目和浓密的剑眉,高挺瘦长的鼻子,还有一张天生一边抿嘴的嘴唇,这样的嘴唇更突出了他严肃的气质。后梳的发式,在脑后绑了一个简洁的短马尾。
热热的茶气翩然飘离茶杯,云腾义偏着头靠近茶杯,轻轻的吸气把茶气吸入鼻中,然后轻轻的闭上眼睛。接着再睁开眼睛,伸出双手小心的接过茶杯,抿上一口清茶。
清茶在云腾义的嘴里流连忘返,最终落入喉中,云腾义看着跪伏着的云腾武,他温和又欣慰的微微笑了。
“你的茶,真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