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我带年亘出来瞧新鲜,却是年亘陪我逛街了。我一路瞧什么都好玩,摸摸这个蹭蹭那个,年亘无奈地由我拖着东边西边的跑。
我正在一个卖帕子的摊前瞧,余光瞥见边上一个摊子上摆着一对挂饰尤为抢眼,不由自主走过去瞧。
这是一对玉刻的鸳鸯挂饰,我偷眼瞧了瞧还在边上一个摊子的年亘,将这对挂饰买了下来。
我与年亘逛累了,天色也暗的差不多了,便出了桃花街,走入柳枝街,寻了个酒楼进了雅间。
我叫了些酒,年亘道:“怎么又喝酒。”
我道:“今日明白了些事,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高兴地很,喝些酒助兴。”
更何况,有些话若不借酒力,恐怕我说不出口。
我与年亘从酸文扯到星空,从月亮扯到人生,我灌得有些猛,年亘只是小酌两杯。
既然扯到了人生,有些话问出口也不算太突兀。
“长卿……你为何这些年都未娶妻纳妾?”
年亘闻言放下已送至唇边的酒杯,沉默了一会道:“我心中已有人。”
有人?是谁家的俏姑娘还是好儿郎?
年亘低头敛目,雅间里的烛火昏暗的很,我瞧不清他的表情。
“一个儿时的……故人。”
这句话声音如此柔和。
我又灌下一杯,千言万语想问的话都凝在喉咙里道不出来,却借着酒劲上头一把握住年亘放在桌上的手。
“长卿,我喜欢你。”
第十一章
我又灌下一杯,千言万语想问的话都凝在喉咙里道不出来,却借着酒劲上头一把握住年亘放在桌上的手。
“长卿,我喜欢你。”
年亘的手一颤,低着头未做反应。
我原先以为年亘若非愤怒的一甩袖子离去,便是根本不明白我所谓的喜欢是何意。然而他此时静着,我倒有些慌了。
我觉着自己面上火辣,大约是酒喝多了。
我加了些手上的力道,生怕他抽出手去:“长卿,我一直都喜欢你。”
年亘终于抬头道:“我知道。”
雅间火烛昏暗,桌上放着一壶酒,两人执手深情相望,面上皆是绯红——如此温馨的画面也不知我想了多少夜,盼了多少年。
在这样眉目传情之际,我却是头一次如此理解东方睦想冲上去掐住年亘的脖子边晃边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却又不舍得的感受。
年亘将“我知道”此三字说的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的没有下文。
即使酒已半酣,我怎么想也觉着此话不该断在此处,应该有关键的后续,奈何眼前人并无继续开口的打算,我只得硬着头皮将话接上:“那长卿觉着我如何?”
又是一阵沉默,久到我正犹豫要不要将话圆了打退堂鼓,年亘才轻不可闻地说了一个字。
“好。”
我酒意登时全消了,也不知他这“好”字答的是哪句,然而若是再问下去,倒显得我有些女气了。
我点了点头,道:“那我送长卿回府吧。”
今日便服出行,我与年亘都未带轿子。
我一路执着长卿的手,他都乖顺的由我牵着,我心里总算定下七八分,却依旧觉得不真切。
今日在御书房被小皇帝这么一激,我气血上涌便不顾后果做了告白之事,现在想来倒有些后怕,若是当真激怒了年亘往后恐怕不好收拾。
然而这样竟就算成了,话虽说的有些不明不白,也无我想象中的波澜曲折,纠结挣扎,我此时握的的的确确是长卿的手。
夜间的小路蜿蜒曲折,却不够长;家家户户门口悬的灯笼有些意境,却不够昏暗;我心里闪过无数缠绵画面,却不够胆量。
就这么静默地走至相府门口,我转身与年亘对面站着,借着相府门口的灯笼我细细端详着年亘的脸。
那眉眼尽是我爱极了的秀气,此刻年亘的表情也不是往日的端,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我忆起方才买的玉鸳鸯挂饰,一块揣在怀里,另一块掏出来,动手系在了年亘的腰带上,年亘只是垂手温柔地看着,并不作声。
我被年亘似含秋水的眼神瞧得有些冲动,系完挂饰的手却未离开他的腰,绕了一圈围住,将头抵上他的脖颈,贪婪地嗅起他身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