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漓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道:“王权富贵、至尊地位,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之丢了性命,便生你这般不喜,若是让你那些王弟、王兄们知道,定是要气的满嘴鲜血了。”
步释渊本也没觉得坐这皇位有多难熬,只是相比于与将士们在大漠塞北,屠敌灭匪,于落日下大声唱战歌的逍遥日子,这层层高墙束缚的皇宫确实不是他所喜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是之前的想法了,倘若他没有坐到这个位置,相必他也不会遇到眼前这人了。
捏了捏少年纤细柔软的指尖,朗声接话道:“气的吐血也没用,这皇位他们此生是没可能了。”
“那你……待如何?”少年迟疑的问出口,子嗣问题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算了,皇家却不行,想到那些被男人压下的,足足有一人高的请求他选秀纳妃的折子,钟漓心里就有点不渝。
“从皇室子弟中挑选一个吧,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嗯,好。”
步释渊在司南灾区足足待了近一个月有余,日日前往堤坝观察水势地形,亲自与灾区官员们一起商讨救助的详细方法,每日受灾的各州县递上来堆积成山的折子也是废寝忘食的批阅着。
在他与各官员的不懈努力之下,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的受灾地的百姓总算过上了安定的生活,司南地区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没有山珍海味,没有锦衣玉袍,取而代之的是坚硬发黑的馒头、粗糙暗淡的布衣,短短一个月下来,步释渊竟瘦了一大圈。
一起救灾的百姓,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以往关于皇帝残暴不仁、贪图酒色的说法早已被他们抛在了脑后,此刻,他们对如今的圣上只余下满心的敬意与美好的祝愿。
步释渊带领随从的官员离开司南时,数以万计的百姓手持万民伞,跪地相送,所有人都是眼含热泪,撑开的万民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遮天蔽日了,步释渊,这个以往活在国师华天罡掌控之下的帝皇,终于得到了他的国民的认可与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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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
国子监监学正跟在皇上身边介绍皇室各个子弟的情况,步释渊边听监学讲,边朝着学室而去。此刻里面正上着课,堂上的师傅似乎是提了什么问题,给了他们一刻钟的时间思考。
国子监中一共有八个孩子,最年长的八岁,最年幼的三岁,皆是那些个皇弟、皇兄、皇叔的子嗣。
一刻钟过后,有四个人主张讲和,二个人犹豫不绝,这两人再一思索过后也同意了先前四人的看法,剩下的两人,一个是最年幼的三岁,一个是五岁。
师傅示意五岁的那位说说看法,小孩站起身,直言道:“打回去。”
旁边三岁的孩童听到他说话后,立马鼓起了掌,接着道:“子逸哥哥说的对。”被叫做子逸哥哥的人低头摸了摸他的头,朝他微微一笑。
师傅还没来得及点评,就听下面两拨人争论了起来,也不阻止,就听着他们的言论。
最为年长的孩童显然成了主和一派的领头人,不屑的嘲笑道:“打回去?说的轻巧,师傅可是问了,若是三国联手,大军逼我边境,该如何处之,我南启虽不是弱国,但是面对三国联手,失败是必然的,与其徒增死伤,冒着灭国的风险,为何不能退一步,寻求强大的机会,到时再一举夺回失去的东西?”
步子逸人小胆子却不小,面对着比他高出两个头的人,也能直视并且毫不留情的怼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强大?一旦退了一步,军心溃散,失了民心,如何强大,且,那三国怎会给你强大的机会?”
“谬论,民心和军心岂是因为小小退步就能溃散的?照你所说,你打该如何打?胜率又是多少?”
“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下面两拨人又争论了些什么,步释渊没有再听下去,对着监学问两个主战的孩子身份。
“五岁的步子逸世子是睿亲王府的嫡出公子,三岁的步曜公子则是淮亲王府的庶出公子。”
睿亲王是大皇兄,淮亲王是四皇弟,他记得这两人可是死对头来着,怎么这两个孩子关系这般好。且刚刚主和一派的还有那三岁孩子的亲哥哥吧,他继续问着监学。
“臣闻言,步曜公子几月前曾落了水,是步子逸世子把他救了上来,救上来之后,步曜公子哭闹着说是他哥哥把他推入水中的,这事后来是淮亲王亲自处理的,具体的臣就不知了。”
回了勤政殿,步释渊问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年:“你觉得呢?”
“不错,就是还需教导教导,不太懂得隐藏情绪,不过也才五岁,有那等见识已是了不得的了。”
步释渊点头,笑道:“这位置本应是大皇兄的,可惜他因意外伤了双腿,看他给那孩子起的名,应该是希望他安逸的渡过此生吧,不过,这孩子却继承了他的性子,又得他亲自教导,确实出色不已,这皇位给他,只是怕皇兄不答应啊。”
与睿亲王密谈了一夜过后,睿亲王总算松了口,以后,步子逸除了去国子监之外,还要秘密的去到一处别院,由步释渊亲自再教导一番。
转眼间,十天已过,这此期间,钟漓收到了禀容的消息,言华天罡终究是受不了自己犯下的罪孽,已经自杀身亡了,一身功力也全数传给了禀容,希望禀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和教育小鲛人,把他们鲛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