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望着窗外的锦江,道:“他此生心愿已了,此举,不过是c-h-a一个眼线,图一个平安。”泽霏未饮酒,自觉八分醉:“也是,也是。”
软香听到这里,柔声问了一句:“可若,玄乙公子真是韩水大人,林大人何得平安?”
叶飞莞尔,拨了拨茶盖:“来,今日既然软香来了,爹跟你说说出过的三个妙人。”泽霏心一酸,软香却坐得规规矩矩。
叶飞道:“天平年间,皇城临安里红极一时的艺倌,莫不过碧树、泽霏、青颜三人。”
“论姿色,碧树公子当属头牌,他天x_i,ng纯良,为人温和,不与争锋,随遇而安,本该是个大家公子,可惜天命不允。”
“至于泽霏,说话是厉害,天南地北有人情,谁都不让,心里却糊涂,总把自个儿当爷,不懂忍辱,不懂承受苦难。”
泽霏咳嗽了一声:“爹,别当软香的面说,成不成。”软香却听得仔细,先望了望周围无人,方问道:“那青颜公子?”
叶飞道:“一路承受孤寒,x_i,ng情介于二人之间,面上柔弱似水,心里坚硬如冰。一言难尽。”
软香:“儿大抵也知道一些。”叶飞:“那你说说?”软香想了片刻,指窗外道:“像是这锦江,一言难尽。”泽霏一笑:“说了跟没说似的。”
老少聊完世代风云,已近黄昏。临别,叶飞把手搭在泽霏的肩膀上,欲言又止。泽霏撑住拐杖,笑了笑,道是无妨。
叶飞又是心疼又是嘱托:“听叶袁说,把青颜教成韩水的那个人病了,你若得空,去打个交道。”泽霏一怔,连忙应是。
万里无波澜,正沐春风,七日之后,消息进宫,韩毓先生染风寒,卧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韩毓先生(其实是不是没人记得他)(捂脸)
感谢小天使评论~抱着抱着~
第80章 西巡
“都说韩毓先生一世清白毁在佞臣韩水手里,可如今,临安换天不换人,百姓日子照常过,谁也没有再计较玄乙公子,说来真是,荒唐一场。”
几位黑衣骑着瘦马,穿梭于桥坊边热闹缤纷的花市之中,评断世道人心。为首的男子腰上挂着一枚白玉佩,望向茶肆,道:“按宫里给的信,是这。”
茶肆对面是临安兆尹府,旁边开一间代写名帖的草铺,吆喝此起彼伏,顺着桥下流水声,半含欢脱。
茶间内,早有一人戴了笠帽在等待,正是韩水,其身后,立着十六位腰佩短匕的j-i,ng干护卫,皆穿白布衣。
一缕香烟散开,天皓领游侠而来,掀开竹帘,请命道:“玄乙,西陵道苏木乐坊的人已至。”韩水欠身,点了点头。
西陵黑衣男子进门,看桌上摆的茶具并非凡品,又看护卫面色严肃,不禁有些拘礼。韩水撩开面前白纱,平易笑道:“按乐坊的规矩,既入门便是棉麻,不分尊卑。”
男子行过礼,入座,把白玉佩呈递到天皓手中。白玉,如琢如磨,刻了银月街。韩水阅过,心里泛起忧思:“师父如今,身子究竟如何?”男子道:“半载之寿。”
窗外日光却媚,绿萝扑檐,人来人往皆是碌。韩水凝眉,手里拨弄着玉佩,良久方问:“师父他如今,可还愿意见我?”男子道:“先生说过,韩水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弟子。”
那盏无痕白玉杯,碎落土地,韩水指尖轻颤,泪目:“好。请转告师父,韩某,理完年节国事,一定去看望他。”
天祺二年初春,朝中风平浪静,宫闱和睦安顺。继女帝开疆拓土、力行改政之后,新臣护旧制,使民生安乐,使国库殷实。
逢五之夜,南门到兴文院一路亮起白虎宫灯,宫女夹道而立,藕纱随风扬,连成一条盎然长栏。
马蹄踏地,急促而令人悸动。韩水凭在二层楼阁的红笼之下,望着亲人驰到楼前。
……
齐林抬起头,又不见美人身影,只听得一缕婉转的琴音。
矜持如此,几月未曾变。齐林在正堂饮过宁澜端来的温热杭菊茶,进入暖房,合拢红木门。
圆顶紫幔中,韩水勾拨琴弦,嫣然一笑:“又带了什么来?上回那脂膏,还没用完。”
齐林朝服未换,从身后拿出一对白腹芙蓉金丝雀。雀成双,双雄,羽色艳丽,豆目明亮。
韩水端不住心痒,琴音有些跳跃。齐林撩开紫幔,把笼子放在榻边:“还嫌弃丑么。”韩水莞尔:“谈不上丑,还算品味,可,你在我身边摆这么多鸟,就不怕我哪天长出翅膀飞走?”
齐林捏住那只已在胡乱弹琴的手:“替我更衣。”一品鹤服落地,房中又少一只鸟,韩水脸烫,环腰贴在齐林身前。
他知道,齐林很是消受这一件右丞官袍,所以没忍心说,右丞,南老做了一辈子。
这时,门前飘来一抹纱影,宁澜轻柔的声音:“奴婢们伺候公子和侯爷沐足。”韩水立时放开,齐林笑了笑,拉回他的小臂,把他拥得更紧。
沐足的水,干干净净,不放一点花料。宁澜道:“这桶是由十年老沉松箍的,尚宫令说,水一定要清,烫水冲泡才能溢出木香,补气养元。”
韩水惯于被男人伺候,至今未适应齐侯为他j-i,ng挑细选的这些宫女。他刚要弯腰,齐林摁住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