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医女吓得跪在地上,大汗淋漓。
“滚出去!”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冷祁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两个医女连滚带爬地离开。
冷祁宿又吩咐边上的婢女去准备热水。
很快,热水来了,他眉心微蹙,卷起袖管,将锦巾在热水中浸湿,再轻轻擦拭着紫卓背后的伤口。
凝固的鲜血遇到热水,稀释开来,他便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碎烂的衣衫。
她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满是鲜血的背,已经体无完肤。
冷祁宿紧紧抿着唇,拿起一个瓷瓶,因为手有些抖,拧了半天才拧开瓷瓶的盖子,然后,将里面的粉末一点一点地撒在她的伤口上,因为伤口面积大且深,他几乎将一整瓶药用完,才覆盖住她所有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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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李全盛带了出去。
冷祁宿坐在床边,黑眸紧紧盯着那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一瞬不瞬。
这样安静。
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鼻翼,一颗心痛到颤抖。
微微抬起头,他弯唇苦笑。
似乎这个女人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是遍体鳞伤,不是心里的,就是身体的。
每次,他都想给她最好的,每次都事与愿违。
在观梅亭,他差点还让她继续挨上二十杖。
要不是,他走到她的面前,要不是,她拼死抱住了他脚,要不是,她腕上戴着紫晶镯,他想都不敢想,会是怎样的结果?
就这点,他就比不上那个楚寻漠吧?
方才,看她的眼神,他知道,她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但是,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新妃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因为情?他知道不是!
那日在孟昭,她宁愿刺他一簪,也不愿意跟他走,又如何是为了情?
可是为了什么?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细谨慎的人,他认为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和动机,虽然她的动机不明,但是,他知道,她有。
不过,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醒来,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不想去管什么原因、什么目的。
也永不相问!
忽然,床上的女子胡乱挥舞着手,梦呓般叫了起来:“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冷祈宿一震,连忙抓住她的手,俯下身子,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不是要见君上,也不是要见楚大哥,他知道,她要见的人是他。
就这一点,已是让他激动得不能自持!
虽然,虽然,如果是莫霜,是不会叫他皇上的,只会叫他冷祈宿,但,这样已经够了,不是吗?
女子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久久地、紧紧地凝视,清眸中有泪花闪烁,她蠕动着干涸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喃喃而语:“皇上……”
正文火舌252寸:我不逼你
女子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久久地、紧紧地凝视,清眸中有泪花闪烁,她蠕动着干涸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喃喃而语:“皇上……”
冷祈宿眸色一痛,竟不知该如何去应。
她是莫霜,却又不是莫霜,她现在的世界里没有他,没有了他们两人那些刻骨铭心的共同回忆。
他该如何对她?
用哪种方式对她、用什么身份对她,才不会伤害到她?
一向沉稳的他竟是心跳得难以遏制,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第一次和自己心仪的女子说话一般,满腹心事却无法启齿。
他该叫她莫霜、紫卓,还是汝嫣?
“谢谢皇上救我!”
见他不语,女子咬了咬唇,看着他略带怯意地开口。
她戒备、畏惧、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是让他的心里一痛,终是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颚轻轻抵上她的发顶,低声叹息,“不要谢我,护你周全本就是我的责任,可是每次我都害你受苦,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女子似乎有些抵触,轻轻挪了挪身子,却又牵扯到伤口,痛得轻轻哼了一声,便也不敢再动。
她的反应尽数落入冷祈宿的眼里,一抹苦涩从眸底掠过,他缓缓放开了她,让她躺下去,头轻轻靠在软枕上。
他不逼她。
他不能逼她。
女子朝他投来感激的一瞥,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冷祁宿先开了口,“炭炉上煨着汤,我去取过来。”
女子怔了怔,接着又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饿。”
“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也得吃一些。”
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不知为何,听得人心里一点都不反感。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殿中的炭炉边,将上面煨着的一个汤钵用锦巾包着端下来,将里面的汤汁倒进案桌上的瓷碗中。
紫卓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那个俊逸挺拔的身影,听着汤水倒进碗中哗啦啦的声音,犹似在梦中。
她想过很多次跟这个男人再见面的情景,却独独没有想到是这样。
她差点死了。
他再次救了她。
恍惚间,床沿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