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子墨从伦敦回来,已经快要过年。她落地北京的时候,迟挥也到机场去接爸妈——她沉浸于创作,总是偶尔想起张子墨却不知道和她说什么,总是想起来便躲避麻烦转头回去继续画画。一下子俩月没说一句话,在机场遇见睡眼惺忪的张子墨的时候,她觉得非常尴尬,只想缩进朱砂般艳丽的围巾里去。
“哟,”张子墨倒是从来都脸皮厚,“好一阵没你消息,哪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来接我爸妈的。”“哦,是吗?”张子墨推着行李车,心说我也没问你啊,“在哪儿呢,我也见见。”“你见,”她想说你见什么啊见,但又克制了自己不上这家伙的当,“在伦敦一切还好吗?我…我忘记问你了。”
“还成吧,没太多新东西,俩月只能说半旅游半采风去了。你呢?有什么进展吗?”迟挥面对张子墨的语塞进一步恶化,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对她说又能怎么样呢?像程恒问的,你怕什么呢?
“…有。”“哦哟?我能提前参观吗?”“不行。”“为啥呀?”“我还没,”迟挥远远看到了父母出来,张子墨回头也看见了招手的老人,“那我先走了。”迟挥已经想到了要怎么介绍——她父母又不介意她的取向,只有希望她安定下来的念头——张子墨却如此礼貌客气,她一时诧异,然后立刻说好,“那就改天见。”“好,我也先休息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