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腴的大腿,黑色与她雪白的大腿形成强烈反差。她挨到老潘的石凳与他并排而
坐,拿着自带的茶杯忙着擦汗,发出一阵阵娇喘。
老潘回头看了弦乐队的老周,那边也折腾完了,正各自回到长廊的石凳。「
你别挨得我那么近。」老潘说,玉珠白了他一眼,扭着腰说:「怎么了,害怕了。」
「我是怕影响不好。」老潘讪讪地笑,刚说着,她家老周也过来:「难得有
空,老潘。」他跟老潘打起招呼,老潘干笑着。玉珠将手里的茶杯推给了他:「
给我加口水去。」
老周很不情愿地接过她的杯子,玉珠望着他的背影对老潘说:「都这把年纪
了,也容不得我跟别的男人说话,像影子似的老跟着。」
「男人嘛,就怕让人戴了绿帽子。」老潘说,玉珠扯住他的耳朵晃了晃:「
你给他戴了多少年的绿帽子。」玉珠的这一手分寸把握得极好,生气、发嗲、撒
娇和不依不饶全在里头,老潘看见了七荤八素的。他的心头痒痒的,却故意虎着
一张苦脸:「快放手。」
「问你个事,派出所的石智勇跟你家潘阳是朋友?」玉珠一脸正经地问,老
潘答道:「是高中的同学,一直就是好朋友。」
「这年头,真是专撬好朋友墙脚的。」玉珠悠悠地说,老潘问:「说什么?
别故弄玄虚的。」老周拿着茶杯过来了,玉珠说:「还是扎好篱笆堵住门洞,管
好自家的门。」
老潘觉得没趣,故意不搭理了,见那边有人招呼着老周,玉珠又按奈不住,
说:「有人见到你家媳妇坐着石智勇的警车满世界转悠。」「嚼舌根的货,淑贤
可是正派的人。」老潘不悦地说,玉珠拿眼一横:「没跟你这鬼勾搭前,我也是
正派的女人。」
老潘忍住笑说:「我倒了忘了,你也是有夫之妇的。」「女人家的心思我最
清楚,禁不住男人的挑逗,再说了,你家潘阳细腿瘦胳膊的,像根麻杆,能喂得
饱他那女人。」玉珠挥打了老潘一下说。
「老潘,前几天我见了潘阳,瘦条子煞白的脸,腰还老驼着,一副纵欲过度
的样子,我还劝他说悠着点,日子长着。」玉珠又说,老潘猛咳了几下,喉咙里
涌出一股浓痰;脖子上扯动了松松垮垮的一张皮,滑溜溜地咽下去了。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玉珠的一番话令老潘心中不快,扭着脸生了一回闷气就
回家。在自家门口喁见了潘阳,他正拎着垃圾桶出来,叫了声爸,怎这么早就回
了。老潘喉底里应了,黑着脸不理睬他。望着他儿子的背影,老潘心里暗自叹息,
这儿子怎就不像他,真如玉珠说的那样,一副瘦弱的身板,而且腰老是弯着的。
老潘回到屋里冲了个凉,摇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便走到那花坛下一张藤靠
椅上,躺了下去,一轮黄黄的大月亮刚爬过墙头来,照得那些嫩绿的树叶都发亮
了。抬头见对面二楼淑贤把洗了的衣服凉起,她也是刚洗过澡的,一头长发用一
个发卡别着,歪斜斜地很俏皮的样子。
她穿着白色的无袖裙子,裙摆刚好及膝,正踮起脚把些小玩艺挂到衣架子上
面,老潘看到了她腋下锦绣的毛。那衣架就像风车轮子,带着些夹子,她的丝袜、
乳罩、内裤别在上面,花花绿绿的如同装饰得像风辇宫车一般。
以前在老潘的印象中淑贤是温文尔雅端庄贤淑的中学老师,那年她刚到镇长
上的中学,就到镇政府的食堂寄缮,老潘第一次见到她就惊为天人,认为仙女下
凡也是这样的。回到家里,他问潘阳,儿子一脸紫涨,说好像有这么个人。
老潘觉得别扭:「瞧你这出息,是男人就先下手为强。」他的话说得暴躁了
些,潘阳扭过头去,羞得满面通红。那时老伴还没过世,老潘掏出了一大叠妙票
让她给潘阳送去,并告诉他该项花的花该用的用。潘阳果然不负老潘的期望,淑
贤再到食堂用饭,老潘依然在她吃的时候过去,问她吃得是可口。
淑贤红着脸:「叔,你不要再特意给我多打菜了,免得别人闲话。」老潘听
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这姑娘有顾忌了,这说明潘阳已得手了。过几天,潘阳
就跟老潘说淑贤离家远,要买辆摩托车,老潘掏出存折,财大气粗地说:「买,
买辆最好的。」
又过几天,潘阳就带着淑贤回家吃饭了,老潘大展身手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
肴,席间,淑贤说:「叔,这段日子我在食堂寄缮,都把我吃胖了。」
老潘听了哈哈大笑,他说:「姑娘,你若叫我爸,保管你今后这嘴头舌根有
福了。」淑贤顿时脸上红云缠绕,不大答得上话来,一味含糊的应着。倒是潘阳
在一旁却着了忙,一忽儿替她拈菜,一忽儿替她斟茶,直怂着她聊天。
半年之后,潘阳随心所愿地跟淑贤结了婚,老潘在借了镇里的礼堂,带着一
众徒弟摆上几十桌的酒席,的确风光了一阵。婚礼的那天,淑贤穿了一身透明红
纱洒金片的旗袍,一双高跟鞋足有三寸高,一走动,全身的金锁片便闪闪发光起
来,把佳宾贺客看得花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