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刚开口便引得天波府众人怒满胸膛,个个群情激愤,几欲上前去将张由
的嘴撕碎,只是在佘太君的一再暗示下才强忍悲愤,但不料张由越说越离谱,越
说越过分!
在场众人中,数杨八妹性格最为耿直,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她见张由越描
越黑,怒不可遏地打断道:「胡说八道!张由!你这是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张由瞥了杨八妹一眼,冷哼道:「朝堂之上,圣上面前,你居然辱骂大臣,
口出不逊,真是藐视王法,藐视天威!本官与杨宗保有何冤仇,为何要陷害他?
你说本官陷害,就要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那便是诬告!」
杨八妹见庞太师立在一旁,面上隐隐带着得意的阴笑,妙目睁圆,狠狠地瞪
了庞太师一眼,恨声道:「有何冤仇,你心知肚明!」
张由冷笑一声,正待开口,穆桂英却上前一步道:「张由,你口口声声说我
夫君通敌叛国,那又有何证据?」
张由早有准备,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于头顶道:「启禀圣上,
此密信就是从那西夏奸细身上搜出,乃是西夏贼子李元昊写给杨宗保的亲笔信,
请圣上过目!」
仁宗让内侍将密信呈上来,展开细细一看,脸上神情愈发阴郁,随手将书信
扔到地上,勃然大怒道:「这便是你们要的证据!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穆桂英快步上前,捡起密信仔细阅看,上面果然写的是许诺投降的种种优待,
而且还盖着西夏国王李德明亲赐的帅印以及李元昊的私人印章,不觉心神一震,
忙将密信递给佘太君。
佘太君阅毕后,又交给众女将一一传阅,众人阅毕,均是愁眉紧锁。
庞太师见状,上前一步道:「杨宗保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此乃诛九族之大
罪,况且天波府杨家众人藐视天威,撕毁圣旨,公然闯殿,也是罪无可恕,恳请
圣上降下圣旨,将杨家抄家灭族!」
穆桂英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争辩道:「我杨家世代为大宋尽忠效力,就算深
处绝境,也宁死不屈,以身殉国,宗保身为杨家子孙,岂会因为荣华富贵而背叛
大宋,背叛祖宗?我等皆是为宗保讨公道而来,闯殿实属无奈之举,况且此事尚
有许多疑点,若是就此认定宗保有罪,我等宁死不服!」
仁宗怒极反笑地点了点头,冷冷地道:「好!穆桂英,朕就给你一次机会,
若是你能找到证据,证明杨宗保没有通敌叛国,而是战死殉国,那朕就赦免你们
之前的所有罪状,并为杨宗保举行国葬之大礼,若是找不出,那就休怪朕不念旧
情!」
穆桂英下拜谢恩道:「多谢圣上,为了查明真相,臣斗胆请上几位证人,来
与张由当面对质,恳请圣上恩准!」
仁宗挥了挥手道:「准奏!」
穆桂英使了个眼色,杨八妹会意,带着那四位送杨宗保遗体回天波府的兵卒
走上殿来,叩拜仁宗后,站在了张由面前!
穆桂英对仁宗道:「这四位壮士乃是送宗保遗体回府之人,也是陷金山一战
的幸存者,他们亲身经历了那场惨烈的战役,对宗保壮烈殉国的经过最清楚。」
说罢,穆桂英转向张由道:「张大人,你说宗保早就与西夏勾结,但一切都
是你一面之词,并无他人可以佐证,连这物证密信也是漏洞百出,你说没有诬陷
宗保,那你敢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张由冷冷一笑道:「铁证如山,你却还要巧言诡辩,也罢,本官倒要听听你
如何歪曲事实!」
穆桂英面色凝重,缓缓地道:「第一,既然宗保已经决定投敌,为何不将二
十万大军一起带到西夏,反而要由你统兵,前去佯攻长城岭呢?率全军投敌,功
劳岂不是更大么,为何还要舍本求末呢?」
张由一愣,回道:「那是因为杨宗保自知无法说服所有将士投降,毕竟将士
都是心系国家的大宋子民,不像杨宗保这般寡廉鲜耻背祖忘宗,他们就算被挟持
到西夏也不会真正臣服,所以杨宗保才只带了本部亲信投敌!」
穆桂英怒视着张由道:「第二,既然宗保已与李元昊勾结,那为何李元昊还
要在行动的当天夜里传递密信,而且信中说的还是那些优待和条件,按道理来说,
此事不是应该早已说定的么?」
张由不由自主地看了庞太师一眼,回道:「可能是杨宗保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再提出新的条件,李元昊经过考虑之后,最终答应了这些条件,所以才派人送
密信过来,以催促杨宗保投靠。」
穆桂英愤然一笑道:「如此说来,这都是你的猜测了!那我再问你,既然你
已经察觉宗保投敌之事,为何没有急报朝廷,而是先斩后奏,等到所有事情都尘
埃落定后方才返京?为何你抓到的只是西夏派来的奸细,按理来说,宗保既然决
定当夜行动,难道不应该派人通知李元昊么?况且照你的猜测,宗保既然提了新
的条件,在没有收到李元昊的答复之前,他又怎会轻举妄动呢?分明是你搬弄是
非,混淆黑白,陷害宗保,你知道宗保和王总兵皆已殉国,死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