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庞藉亲赴天波府,收回金匾,拆毁功德牌坊,所赐之封号赏赐一律收回,钦
此!」
庞太师读完,昂首道:「佘赛花,接旨谢恩吧!」
此圣旨一下,堪比晴天霹雳,佘太君并天波府众人愤满胸腔,怒冲云霄,哪
个肯谢恩接旨,纷纷怒视着庞太师。
庞太师被天波府众人愤恨的目光盯得心头一震,但仗着手有圣旨,仍色厉内
荏地喝道:「放肆!圣旨已下,尔等为何还不谢恩接旨?难道想公然抗旨吗?」
佘太君顿了顿手中龙头拐杖,目光凛凛地看着庞太师道:「宗保舍身为国,
命丧边关,只换来这几个虚名,一道金匾,我杨家上下本已痛苦不堪,这也就罢
了,如今却突然推翻一切,诬蔑宗保投降敌国,此等歪曲事实,混淆黑白之圣旨,
老身若是接受,岂不等于认罪么?」
穆桂英双目喷火,毅然站起身道:「圣上有何凭据说宗保里通敌国?一定是
你,庞太师!是你从中挑拨,栽赃陷害,诬蔑忠良,是与不是?」
庞太师被穆桂英的怒喝吓得倒退了一步,颤抖地道:「此乃圣上金口玉言所
下的圣旨,跟本太师何干,你……你们难道想造反吗?」
穆桂英恨恨地道:「我杨家忠君爱国,几代人为大宋江山舍身忘死,怎会造
反?但此等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的圣旨,恕我杨家不敢接!」
庞太师咬牙道:「佘太君,穆桂英!你们居功自傲,居然连圣上都不放在眼
里,你们公然抗旨,乃是死罪!本太师要奏明圣上,将天波府满门抄斩!」
「奸贼,你要斩我杨家满门,我先宰了你!」
只听得一声怒吼,一个瘦长的身影突然从斜刺里杀出,一把抢过圣旨,「嗤
啦」一声撕成两半,掷于地面道:「这算什么圣旨!分明是诬蔑!我爹爹为国捐
躯,身首异处,却要遭你们这帮昏君佞臣诬蔑陷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杀了
你!」
原来杨文广见庞太师咄咄逼人,怒满胸膛,他从小在宠溺中长大,不知天高
地厚,性格冲动暴躁,于是愤而向前,抢过圣旨,撕毁并丢于地面踩踏,还说出
来刚才这番话!
庞太师哪能料到此事,不仅圣旨被杨文广抢走,而且还被推倒在地,跌了个
四脚朝天!
听得杨文广此言,庞太师顾不得身上疼痛,厉声怒骂道:「反了反了!撕毁
圣旨,藐视圣上,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说罢,庞太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在传旨官等人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逃出了
天波府,径直往皇宫而去!
杨文广少年意气,见庞太师逃跑,竟然还不敢罢休,作势便要追出去!
穆桂英见杨文广闯下大祸,心里又急又痛,她一把拉回杨文广,狠狠一巴掌
扇在了他脸上,恨铁不成钢地责骂道:「你这畜生!非要害得杨家满门上下鸡犬
不留才肯罢休吗?」
杨文广执拗地道:「孩儿有什么错?昏君佞臣,冤枉爹爹,他们才该杀!娘
你不替爹爹申冤,反而拿孩儿出气,孩儿不服!」
穆桂英见杨文广还敢顶嘴,伸手又是一巴掌,却被佘太君拦住,佘太君叹息
道:「事已至此,大祸已经酿成,责罚文广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赶紧进宫面圣,
稍迟一步,只怕满门抄斩的圣旨就真的下来了!」
穆桂英满眼含泪地收回巴掌,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虽然满腔愤恨和失望,但
脑子却依然保持着清醒,一扬手道:「祖母且慢,圣上之所以下此等圣旨,肯定
是有人在圣上面前诬告,如今我们手里没有任何凭据,若是就这样进宫,只怕很
难说服圣上,反倒给庞藉落个抗旨不遵的口实。」
事已至此,沉稳的佘太君也深感无奈,摇摇头哀叹道:「话虽如此,但我们
身在天波府,与边关相隔千里,仓促之间怎能找到证据呢?如今事态紧急,等到
我们找到证据,恐怕圣上已经下旨要处斩我杨家满门了,难道老天真的要绝我杨
家血脉?」
穆桂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思考着对策,她来回地踱着步,突然
想起一件事,忙开口问道:「祖母,那天是何人送宗保遗体回府,现在还在府内
么?」
穆桂英之言如一道惊雷,让佘太君恍然大悟,自责地道:「祖母真是老糊涂
了,若不是桂英你提醒,差点忘了这事!桂英,你猜得不错,送宗保遗体回府的
那四位壮士,正是跟随宗保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对宗保殉国的经过最为清楚,
乃是最好的人证!」
说罢,佘太君命其他人坚守天波府,示意杨排风请那四位壮士前来,与穆桂
英等身有官职爵位的女将一道,急匆匆地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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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内,宋仁宗高坐龙椅,满面怒容地听完庞太师的禀报,狠狠一拍龙椅
扶手道:「岂有此理!真是胆大妄为,藐视国法,罪不容诛!」
庞太师见向来宽厚的仁宗如此暴躁,心知杨家在劫难逃,于是阴笑一声,安
然退在一旁。
八贤王赵德芳和宰相寇准也在殿内,听得庞太师之言,两人均是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