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上衣开始飘飘摇摇地下落。我手里攥了一小撮石子儿,冲出了藏身
的灌木丛,直扑右边的矮灌木,途中将石子儿射向了左边的万年青,这都只在一
秒钟之内。当眼睛越过矮灌木时,我已经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蹲着,双臂回收
蓄力准备给他一记重拳。
他猛的站了起来,一身从头包到脚的黑色紧身衣,脸上是——灰色的面具,
吓了我一跳。动作一滞,右拳慢了半步,被他一个扭身躲开了。我不等落地一个
侧翻,右脚使出后撩腿,正中他的屁股。不对,这屁股弹力十足,这是个女人。
稳住身形,细细打量了一下,黑色紧身衣下面包裹的是前凸后翘,近乎完美
的身材,这绝对是个女人,女人中的女人。但她脸上覆盖的面具实在有些瘆人,
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暗灰色,眼睛的部位只有一排小点,和电视电影里看到
那种露出完整眼部轮廓的不一样。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的,这句话俗透了,
小学生都会说,但临阵对敌能观察到对手的眼睛真的很重要——她成了一个无法
捉摸的对手。
正迟疑间,她动了,突然转身背对我。这是要跑?我不禁左脚上前半步,她
的右腿向后一撂,让我刚刚抬起的右脚急急停住,重心失控险些向前跌倒。她上
身向后一倾,头已经撞了过来,好快!我身子猛的往左边一坠,躲过这一击,左
手触地的瞬间,趁机发力一脚拦腰踢过去。她一个鹞子翻叉轻巧地躲过。
我接着一阵快拳赶上去……几十个回合下来,花圃已经被我们糟蹋得差不多
了,胜负却未分。几次实质性的接触,我能够肯定她的内力远不如我,可我很难
真正打到她。她就像一条蛇,滑不留手,而且速度极快,经常能在不可思议的角
度生出变招,让我不得不转攻为守,白白错过机会。反倒是我被她好几次击中,
幸好皮糙肉厚没有大碍。
「你这个傻逼,那张二筒你也敢打,一看老赵那架势就肯定要筒子,三家都
捂着不敢打,就你他妈胆子大」。
「我也是憋不住了,我自己也得胡牌啊」。
几个保安的说笑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应该是夜间巡逻的。
我对黑衣女人低声说:「没有必要伤及无辜,咱们到水塔上面去打,那里肯
定没人。」水塔离七号楼最远,安全系数最高,我渐渐失去了击败她的信心。
她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希望之前发出的声音是她刻意伪装的结果,不然
就太煞风景了。
这个女人可能是我平生仅见的劲敌。如果对手是鼎爷,堂堂正正地交手,我
肯定不是对手,但要暗算他却未必没机会。眼前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就像一团棉
花,我根本用不上力,击败她或者生擒她都基本不可能,最让人郁闷的是她诡异
的身法,还有怪异的招势总能克制我一样,今晚一个不小心倒有可能被她干掉。
水塔上,我们相向而立,已经打了十多个回合,她那种怪异的关节变化总是
让我防不胜防,还几次都险些被她打中要穴。她的轻身功夫相当了得,简直可以
用恐怖来形容,我觉得即使鼎爷也未必能像她这么潇洒飘逸。我上水塔用了三步
攀爬,每步拔起一丈有余,速度非常快,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她只只
在支架的位置借了一次力,整个人像是飞上来的。让我感觉像是在看好莱坞超级
英雄电影,或者香港武侠片。她究竟是什么人?她是疯猪的手下还是碰巧在这个
小区有其他事情要办?。
「不打了吗?」她的声音好好听,略带低沉却充满磁性,有种被催眠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才说:「来吧」。
她身子轻轻一扭,像蛇一样滑了过来,怪异的动作让我难以判断她的攻击目
标。我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内息运转让劲力布满全身。进到身前,她拦腰一拳打
来,我赶紧气沉丹田,准备借力吸住她的拳头,然后给她当头一记重击。突然发
现她指尖有亮光闪过,不对,那是破气门的银针,这个女人好狠毒。强转内息,
身子后仰用出铁板桥险险地躲开她的拳头,没想到她还能临空变招,拳背突然往
下砸在我的膝盖上,银针一下扎到我几处要穴上,我当即躺倒在地。完了,我不
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挂掉吧!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
见我死死地瞪着她,女人来到我头边,双手放到胸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做了一个太极的手势,然后对我扬扬头。什么情况?疑惑之下我也做出一个一样
的手势,只是手的位置相反。
她点点头说:「一直以为你只是会几招三脚猫功夫,没想到还是同门。放心
,我不会杀你。」说话间点中了我另一条腿,让我无法动掸,「不过你那女人肯
定保不住了……」。
「她是我的家人,你不能这样」。
「家人可不是同门!」她的声音虽然好听,却不带任何感情,就像一台机器。
「如果我杀了你妈妈,你会怎么样?」我恨恨地说道。
她眼珠动了一下,淡然道:「就凭你?你连我都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