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格的暗花,一双黑色的带扣柳钉高跟鞋。相当性感啊!葬礼上敢这样穿,这个
女人有点意思!
袁敏走到我身旁只是一顿,似乎仍然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可惜只是徒劳。不
过她对我仅是一点好奇,没有继续便出去了,啪的关上了房门,接着传来高跟鞋
敲击在楼梯上的声音,她下去了。
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三婶面前。她今天挽了整齐的发髻,清秀的脸上
布满愁容,大大的眼睛还带着血丝。白色的衬衫外面是黑色的套装,裙边过膝,
显然比大伯母收敛多了,毕竟她才是真正的未亡人。黑色的丝袜和黑色浅口半跟
鞋,看起来庄重静谧。
我半蹲在她面前,正色道:「婶婶,我是邢鲲啊!」
三婶本来淡漠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颜色,抬眼仔细地看着我,我赶紧摘下了
伪装的眼镜,让她能看清楚。她伸出手从头发到下巴抚摸了一遍我的面颊,像是
在反复辨认是否真的是我。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三婶叫朱玉婷,本是临江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护士,多年前三叔肝炎住院,全
靠她悉心照料,两人日久生情。却遭她家人反对,理由是三叔比她大了八岁,她
全然不顾硬要跟三叔在一起。家里人得知她是嫁入豪门之后,又大赞她有远见有
眼光,个个都想来攀龙附凤,被她一一拒绝。三叔是个一心搞科研的,加上奶奶
的事情,跟老爷子除了经费往来,几乎连话都不说,再加上三叔本身不太会擅长
家务,所以家里生活基本一团乱麻,朱家的人又来挑唆三婶跟三叔离婚分一半财
产,三婶当着三叔的面把家里的亲戚骂了一通,从此便极少往来。
但三叔两口子绝非无情之人,每年爸爸带我回临江祭拜奶奶,都是在三叔家
吃住,临走三叔还会交代三婶私下里给我些钱,让我照顾好父亲。从某种程度上
来说,三婶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妈妈一样。
「小宝,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三婶紧张地问道,「我一
直想通知你,可上次留的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三婶,我是从网上知道的,我在外面也经常看看工学院的新闻,了解一下
三叔有什么新成果。三叔这事情都上了工学院网站的首页了,我能不知道吗!」
「你回来打算待几天?」
「我不想走了,爸爸走了,三叔也不在了。我想回来,照顾婶婶。」说着我
握住了她的手。
三婶没有抽出手,反而搭上了另一只手,一脸欣慰地说:「好孩子,小宝长
大了。」
楼梯上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似乎有不少人上来了。来不及细听,我赶紧掏
出兜里早就准备好的小纸条递到三婶手里,语速飞快地说:「婶婶,这是我电话,
你赶紧收好,我先走了。」
「嗯,你自己多注意,我忙完这三天就联系你。」
我先闪到门边,等着来人慢慢涌进来的一瞬间,一个转身便出去了,根本不
会有人注意到我。进屋的有八个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为首一人大声说道:「三
嫂,这是集团的……」看来应是我姑父张勤,他还算个好人。
离开小礼堂,有些茫然。之前与妈妈商议的计划是联系上三婶,今晚直接去
她家详谈,但她这三天之内都没空;此外真正姓邢的人一个都没见到,虽然对他
们的大部分资料我都了若指掌,但亲眼观察一下对手还是很重要的。兵法有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雨点变小了,在工学院外面的步行街走了几步,肚饿饿了。找到一家餐厅坐
下,点了四菜一汤,准备饱餐一顿。猛的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是无业游民一
个,怎么可能进这种档次的餐厅。妈的,考虑不周。看来电影里的特工还真不是
人人都能模仿得来的。正打算装作打电话悄悄离开,却被突然跑进来的几个年轻
女子挡住了去路。
她们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只是顾着自己聊天。
身材矮小的一个对身材高挑的一个说:「莹莹,你胆子够大啊,家里还办丧
事呢,还跟我们出来逛街。」
「这有啥?我那舅舅早就查出来肝癌了,还不要命地呆在实验室搞三搞四的,
家里人都劝他多休养,他非不听。你是不知道,肝癌发作起来多可怕,他还在的
时候,我去看过他,我妈给他喂饭,他突然痛起来,就跟通上电一样的发抖啊!
我直接就吓哭了。哎!说实话,太惨了。死了对他来说是解脱。」
我不禁侧目看了一下说话的女子,张晓莹!邢翠的女儿,对自己舅舅的去世
居然能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真想飞起一脚送她上西天!一米七零的个头,凹
凸有致的身材,一身黑色——修身短款西服、高腰长裤、1ocm细高跟鞋,典
型的ol装扮。外表看起来高贵优雅,其实败絮其中,听说她在大学读书的时候
就以抛弃男友为乐。她本来也在我的复仇名单上,我会用我中间的那条腿干得她
欲仙欲死!
「这样啊,莹莹,你说得也有道理。」小个女子又接着说道,「对了,你觉
得刚才我试的那几套婚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