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缓缓摇头:“让您失望了。我说的是之前柯叔叔的车祸。关于那场车祸的赔偿款,交警支队会有明确的记录。”
杜阿姨猛然提高了声音,刺耳嘶嘎的声音几乎将李兆赫整个人穿透:“这事儿和之前的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在这哔哔。你叫谁都没用。交警支队是你家开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你就等着吧!你叫多少人来都不好使,什么事儿都抬不过一个理字!”
她说话时的唾沫星子喷s,he在空气里,有几滴似乎掉进了大姐的茶杯。李兆赫看着茶杯里小小的漩涡,只觉得浑身发痒,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抬头看着大姐,大姐居然还在微笑着。
“确实。”她赞同地说,“什么事儿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您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杜阿姨得到了鼓励,越发开心:“你就说说怎么赔偿我们吧。家里出了这么个人,我们也觉得挺难受。他吸毒,弄得我家名声都不好,j-i,ng神损失费你是不是得给我们出了?”
大姐扬起眉毛:“j-i,ng神损失费是多少钱?”
“怎么也要一百万吧。”杜阿姨说。
杜先生拍了一下他妻子的手,谨慎的说:“加上柯希日后的治疗费用,一百万可能不够。这样,我得去看医院的报告单。他年纪还小,没有医保,你看我们两个,也不像一直能从医保里扣,对不对?这样,三百万。”
“三百万。”大姐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杜阿姨胜利地笑了:“要不然我们就去告你。他这个毒品,就是从你们那里弄的。查起来你们也不好看。赶紧拿钱,省着大家都不自在。我告诉你,我们在公安局可是认识人的!”
这次换大姐身子微微后靠,眼睛里带着笑意,嘴角一如既往的弯曲。“杜先生,杜阿姨,现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觉得,是我们伤害了柯希,应该对您作出赔偿,至少三百万,是吗?”
“对,就这意思。”杜阿姨说。
李兆敏从neverfull里拿出一个a4大小的信封,再从信封里抽出一堆白纸。她把第一沓纸摆在脏兮兮的茶几上,轻轻点着纸上的字。李兆赫注意到她的美甲是白色的,指甲尖端画着j-i,ng致的莲花。杜阿姨和杜先生同时向前倾身,瞧着那张纸。
“这是柯希的报警记录。”李兆敏说,“他曾经两次报警,原因是□□。□□人是杜航,以及杜航的同学们。这件事您知道吗?”
李兆赫不知道杜航是谁,但空气忽然宁静,他猜杜航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
杜阿姨一把抢过那沓记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又返回第一张纸读了最后一段,将记录扔回桌面上,不屑地说:“这不是没受理么?拿这个干什么?”
“验伤报告附在后面了。”大姐平静地说,“当时他有轻微的撕裂伤,全身软组织挫伤。没受理的原因是,监护人向杜航出具了谅解书,也就是说,您代表和您没有血缘的柯希,原谅了您的亲儿子杜航。”
“说这个都没用。”杜阿姨轻蔑地说,“谁知道他当时怎么搞的,诬告,撒谎,他就会那个。我还跟他掰扯?”
“这就不用了。市局已经重新受理了这起□□案。具体采证过程无需您费心,这份材料您看一下……”
“等会儿?重新受理?凭什么呀?”杜阿姨打断了大姐的话,“这还能重新受理?人都被你们弄死了,还要受理什么?”
大姐看了她一眼,在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新的纸,放在茶几上。李兆赫很想伸头去看看是什么表格,但杜阿姨抢先一步抓过那张纸,瞪着它。
“您可能没注意吧,现在柯希的户口在我家。我认为有必要对当年的性侵案进行进一步审理,让当年的案件大白于天下……”
杜阿姨再次打断了李兆敏:“他的户口怎么能在你家?你怎么弄的?户口在你家,你就算是他的监护人了?”
李兆敏嘴角真实地挑起来:“这个您要问杜航了。他将户口本带出来给我,并和我一起去完成了户口迁移。请您不要继续打断我,我还有话没说完。”
她把第二沓报告放在桌上。这次杜先生一把抢过去举在眼前,好像看不清楚似的细细端详。
“您应该见过的。”李兆敏说,“那是柯叔叔上次车祸的民事赔偿协议,共计三十二万九千。这笔钱在柯希成年之前由监护人代替保管。现在应该是在你们手里吧?”
杜先生瞪着那份文件,好像忽然不认识字了。李兆赫听得云里雾里,不是说要找柯希算账吗,怎么大姐又变成他的监护人了?他有点渴,想喝水,但水杯里有杜阿姨的口水,不能喝。
李兆敏将第三沓纸放在茶几上,上面满是乱七八糟的名字和电话。
“这是全班签字。证明柯希在校期间,遭到了杜航,以及其他同学在杜航授意下,持续进行的r_ou_体侵犯和j-i,ng神侮辱,时间长达一年半,一直到柯希搬进我弟弟家里,这种暴力仍然在继续。而这份是高二上半学期十月二十五日班级在火锅店聚餐时,来自餐厅老板和服务生的目击证明。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柯希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你们作为监护人的失职……”
“等会!”
杜阿姨抓起全部材料,冲李兆敏脸上一扔:“你少说两句吧,小丫头片子叭叭叭叭嘴还说个没完了,我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要干什么?”
李兆敏好整以暇地拂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