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说过。”
“这工作对我来说,比卖电脑可强多了。”
“看出来了,卖电脑的时候你没这么乐呵。”
“那可不,你看这些,多好啊,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最近胃口不好,吃甜腻的东西恶心。”杨墅很觉温暖地笑笑,说,“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饭,不能白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牵连。”
“杨哥,你怎么还过意不去了?该过意不去的人是我呀,你是因为我才住院的,多亏老天爷保佑你,不然多危险啊。”
“你到底去不去?请你吃好吃的,不想去吗?”
“不不,想去,嘿嘿。”柏蓝翻着眼睛想了想,“不过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菜,又酷又好吃,关键是平时想吃也吃不到啊。”
“没问题。”杨墅自然慷慨地说道,“晚上下班后你直接回家,我买了菜去你家找你。”
月光倾城售楼中心对面,一碗城面馆。
鹿鹿的筷子斜插在面汤中岛屿般的面条间,闭着眼睛,胳膊肘支在桌沿,手在慢慢地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店铺朝北,阳光不怎么照得进来,所以窗外那个小雪人并不担心会很快融化消失,她的神情可谓悠然自得。
“头疼吗?”杨墅知道她经常头疼。
鹿鹿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是疼,只是有点儿涨。”
杨墅伸手握住鹿鹿的手:“最近的睡眠好吗?”
鹿鹿幅度稍大地摇着脑袋:“不好,差不多每天都得后半夜快两点才能睡得着。”
“要不今晚我去陪陪你吧,像以前那样,给你讲故事,你不是说我的故事催眠效果不错吗?”
“你能接受我了吗?还是算了,我怕你会做噩梦,我算是你的仇人吧?”鹿鹿抬起眼睛,将有点酸麻的胳膊收到桌子下面,略歪着脑袋,定定地看杨墅。
杨墅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忽然丧失了表达能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到有点焦急:“我爱着你,你也爱着我,我们之间却有一道无法回避的深渊横在我们之间,我想努力尝试飞跃深渊,可能成功,也可能坠落,但我想努力尝试一下。”
鹿鹿的手已经反握住杨墅的手,目光变得明亮有力,说:“也许有一天,你不会爱我,我也可能不会爱你,但至少我们现在还爱着对方,这是好事,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当然有。”
“已经是第n次对你说,只要我还爱着你,那扇门就会一直为你开着,你想走进来就走进来,如果有一天当我发现,你在欺骗我,我会坚决关上那扇门。”
“我怎么可能欺骗你。”杨墅深情地注视着鹿鹿,“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了爱情,我也不会去伤害你,因为我们之间不只有爱情,还有别的。比如感激,我清楚你为我做的,已经超出了爱情的范围,现实生活里,不计较我没有车,没有房,没有工作,没有健康,还义无反顾地养我的生活,养我的尊严,养我的梦想的女人,除了你,还能有谁?所以你知道吗?我和你在一起时,虽然会争吵,但我从来都清楚,我对你是需要充满感激的。”
“也许是因为我一无所有吧,没有家庭的压力,没有世俗的监视,所以很轻松。也许并非每个女孩都那么物质,那么世俗,那么现实,她们往往是因为一种结构组成复杂的压力。我是一片没有后顾之忧的树叶,被风吹到哪儿就算哪儿,哪里都是我的归宿,不需要退路。”
两个人说了许多,都很动情,未来的希望也被重新点燃。
走到店外,午后的冷风挑衅地吹着他们发热的面颊。
“晚上一起吃饭吗?”鹿鹿站在马路边问杨墅。
“不了,我晚上在家和我爸一起吃。”杨墅脑子里出现的,是柏蓝的脸。
“好。”鹿鹿横穿马路,朝月光倾城快步走去。
杨墅来到菜市场,买了些菜,于天黑后敲响柏蓝住处的房门。
“我刚到家,你的速度可真快。”柏蓝弯着眉毛笑。
屋子里很暖和,这个小区的供暖相当好。
“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吧。”杨墅捋起衣袖,开始到厨房里忙碌。
“杨哥,你指挥我,不然我不知道干什么,怕碍事。”
“不用了,你别在厨房里捣乱就行。”
“那怎么行,那我不成大爷啦。”
“那你就当一回大爷吧,我给你当回奴才,你只管瞧热闹。”杨墅站在水池前,用盆洗菜,“对了,你为什么一个人住?一个小女孩,多危险啊,又不方便。”
“我不爱在家里住,一看到家里人就烦得不行。”柏蓝靠着卫生间的墙壁,嘟着嘴。
“为什么呢?”
“他们对我不好,我总和他们争吵。”
“这又是为什么呢?”
柏蓝叹口气,说:“不为什么,我的出生就是一个悲剧。魏姐没和你说过我家的情况吗?我爷爷、我奶奶、我爸爸都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所以我妈把我生下来后,我和我妈都不大受待见。我妈生下我没几年就病死了,剩下我一个人,自然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杨墅说:“那个年代的通病,现在不一样了。”
柏蓝说:“我爸他们家着急要儿子,很快又娶了一个老婆。这个老婆用我奶奶的话讲,也真够争气,一生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把全家乐的哟,唉,多么悲哀无情的一家子啊。一年又一年,我弟弟长大了,特别乖,连我都喜欢,更别说那些大人了。就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