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可是小央不想。”王微拿叶央当垫背,“你不能娶了嫂嫂就忘了小央对你的好。”
叶央冷冷地打断她:“微儿!”
杜且又拿了一个食盒走过来,王微闻着味儿就已经垂涎三尺,“酱肘子。”
“已经给你备下了,这个不是给你的。”杜且把食盒递给白芍,“送过去节度使府给尤夫人。另外还有几盒新做的点心,你让阿松先送到江宁侯府,还有一些我刚挑出来的礼物。”
叶央牵马过来的时候,耳朵微动,“你们要去江宁侯府?”
杜且说:“昨日江宁侯就送来请柬了,到了扬州府总要先见见地龙蛇吧。”
“微儿,我们也去吧,江宁侯的家宴你不是一直都想吃吗?”叶央眉眼微动,“你姑祖母小时候带你去侯府的时候,你总能跟我说上半日。”
王微不免惆怅,“姑祖母西去之后,我就再没去过,表兄表姐也都成年分出去单过,我在扬州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登门。”
“兄长,我们一起去吧!”叶央不是在询问厉出衡的意见,而是已经做出决定。
厉出衡想想也无妨,“先把谢桐放了。”
叶央从善如流,谢桐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跟在叶央屁股后面。
杜且楞了半晌,他们都不问问她的意见吗?毕竟她才是主母,她要赴宴带着小姑子也是没错的,但他们却当着她的面做决定。
杜且默默挤出一个笑容,挥手叫过新来的侍婢冬珠和环儿,“给两位女君梳洗打扮。”
叶央不肯,“我这样就很好。”
她是男装,出门行走方便,但她并未掩饰自己,大大方方地露出玲珑的身形,因为练武的关系,她的身形利落而又英气不凡。她的眉眼亦是极出挑的,眉不染而翠,唇不染而艳,上挑的眼尾勾勒出一双剪水眸子,只是她惯做清傲,无形中把女性的柔媚压了下去。
“叶女君这副打扮是要是后宅还是去前堂?”杜且也知道这位姑娘不受礼法约束,可这是赴宴,“过门是客,叶女君是作陪,妾认为女君还是把自己收拾妥当。”
叶央听出她的意思,若是她不照做的话,杜且就不带她赴宴。
“好吧。”叶央妥协了,谁让这件事是她先提出来的,她想去就要接受。
反倒是谢桐对此颇有微词,“嫂夫人,我觉得叶女君这样挺好的,英姿飒爽,浑然天成,偏要做小女儿家的打扮。这也太抹煞天性了。”
杜且淡笑,“这世道只分男女,没有中间界限。听闻她和夫君同龄,却还没有婚配,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人。她既然都没有意见,谢五爷这是替谁打抱不平啊?”
“莫归,你娘子在吃醋吗?”连谢桐都感觉到杜且的不同。
杜且在厉出衡探寻的目光折返进屋。换了一袭绛紫色的曲裾,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首饰,仅此一根玉簪固定住松垮垮的墮马髻。
一路上,王微还是在吃,叶央因换了裙装不得不弃马就车,上了车就闭目养神,其实她是不想面对王微的嘲笑罢了。叶央记得她每次换成女子的装扮,都要被王微嘲笑半天,因为她连最基本的妆都不会化,这次有冬珠和环儿帮她,倒是有模有样,但她还是没有自信。倒是杜且很是意外地多瞧了几眼,换了女装的叶央有另一种俊秀的美好,让人刮目相看,只是她还是选择了白衣。
江宁侯夫人是何太傅的嫡长女,也就是何氏的嫡姐,她早就听闻何氏在京城的丰功伟绩,对这位厉家的新妇深感好奇,但因为女儿对厉出衡一往情深,她不敢表露出对杜且的欣赏。今日盛邀厉氏夫妇过府,她是存了结交的心思。
杜且下车的时候。何氏眼前一亮,包妙湘却是不屑地轻嗤,“狐媚子。”
何氏出身大家,对女儿的刻薄甚是愤怒,“闭上你的嘴,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呆着的话。”
包妙湘深为惧怕母亲,她或许天不怕地不怕。但世上总归是一物降一物。
杜且在来之前,已经从厉出衡处获悉这位江宁侯夫人的身份,不免心中惴惴,对她的态度十分迷茫,见她大方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笑容明媚,当即就明白了。庶妹在何太傅家并不得宠,而且还是冒了嫡姐的名义出嫁,而致嫡姐不得不远嫁他乡,名誉扫地。而这位江宁侯夫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对她也不会有怨恨。
“我要谢谢夫人。”江宁侯夫人没有主动和她攀交情,“替妾的妹妹出了一口气。”
杜且能听出她语气的真诚,“妾不敢当,不过是家门不幸罢了。”
江宁侯夫人不免对她心生好感。没有胜利者的骄傲,这是十分难得的,“这次到扬州来,可还习惯?京城不比江南气候宜人,但江南的春天总归是潮湿难耐,刚来的头几年,妾是烦透了。过惯了就好。”
杜且说:“确实是有些不适应,方才出门时还差点摔倒,这烟雨朦胧的天气看着虽美,文人墨客竞相称颂,可到底不适合过日子。今日,侍婢把所有的衣物都用熏笼熏了一回,可穿到身上还是觉得潮湿得很。”
“确实是这样的。”江宁侯夫人带着她进府,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王微的叶央,样貌气质皆是不俗,“这两位是……”
杜且这才道:“忘了介绍,这位是太原王氏家主的嫡三女王微和陇西叶氏长房嫡孙叶央。”
江宁侯夫人有片刻的晃神,“原来是二位女君,湘儿,带两位女君进府。”
包妙湘是见过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