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没因着这话生出不悦,相反,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笑,“我为老国公守孝,出门做客不太方便,你如今管家,又是世子夫人,身份尊贵,出门做客阿谀奉承巴结的人多,慎平这孩子,品行端正,又在书院念书,夫子都称赞其有状元之才,前途不可限量,谁嫁进国公府是她的服气,你眼光好,他的亲事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
胡氏扫了眼宁樱的穿衣打扮,宁樱怀孕,身形丰腴了些,脸颊长了圈肉,红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愈发显得成熟妩媚,胡氏顿了顿,继续道,“国公府可是皇上亲封的,身份地位尊贵,门当户对才配得起你二弟,你说呢?”
胡氏轻声细语,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或者嫌弃,倒是让宁樱对她刮目相看,胡氏容不得人反驳她,上辈子她管家,和胡氏斗得死去活来,碍着名声,晨昏定省不曾落下,她憋着口气,极力证明自己不是别人口中一无是处的侯夫人,哪怕胡氏免了她的请安她也不曾落下,慢慢和胡氏撕破脸后她才不去胡氏跟前晃悠了。
不管什么时候,胡氏见着她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何时这般好说话过?
她不由得扫了眼与她隔着张凳子的谭慎平,谭慎平容貌出挑,和谭慎衍的冷峻不同,谭慎平气质纤尘不染,给人的感觉就是涉世未深的干净,白皙俊美的脸庞因着被掏空身子泛着不自然的白,眼角下一圈浓浓的黑色,带着几分病弱似的。
谭慎平留意到宁樱的目光,身子绷得直直的,抿着唇,低头不言,而桌下,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心起了密密麻麻的汗,段瑞被谭慎衍抓起刑部没了半条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他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惴惴不安了好几日,生怕谭慎衍找上他,十七岁了,他不敢一个人睡,害怕闭上眼就被抹了脖子。
段瑞打什么主意他不知道,和段瑞去宁府看宁成虎,段瑞话里话外都绕着宁樱,他预感到会出事,但他一插话,段瑞就拿宁樱打趣他,因着他心里有鬼,担心段瑞看出什么,不敢把段瑞惹急了。
段瑞出事还是平日玩得好的朋友说的,他们不知怎么回事,谭慎平心里是清楚的,尤其听说宁成虎被关在祠堂过年没有放出来,他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