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尽心尽力的巴结讨好在她们看来不过是笑话,背过身开始说自己的坏话,昔日的情分,终究如镜中花水中月,不复存在了。
宁樱在宁静芸对面坐下,视线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皱眉道,“你临盆在即,还出门做什么,什么话以后说不迟。”
宁樱不喜欢宁静芸,这番话却是真的关心她,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怀不上孩子,宁静芸怀上了,该好好养着身子才是,否则出事就是一尸两命,情形凶险,宁静芸不当回事也不该折腾孩子。
宁静芸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轻轻抚了抚自己肚子,心思微动,愁眉不展道,“我也没有法子,你姐夫过两日就要离京了,我没生过孩子,一个人留在京城心里没底,但肚子这么大了,想随她一起去福州,身子吃不消,六妹妹,你素来心善,看在孩子的份上在谭世子面前说说好话吧,我知道,他一定有法子把你姐夫留在京城的。”
整个京城上下,谁不知谭家最受皇恩,谭富堂的事儿,皇上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不提,朝堂弹劾谭慎衍,皇上更是斥责了御史台,袒护之心明眼人一眼就感受得到,宁伯瑾那样不学无术的人都能在谭慎衍的提携下坐上礼部侍郎的职位,何况在昆州立了功的苟志了。
她知道,苟志心怀抱负,如今只是差一个跳板,一旦有人肯拉衬他一把,苟志定能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宁樱没说话,见金桂倒好茶,她握在手里,托着茶盖轻轻扶着上边的茶泡子,敛目道,“你高看世子的本事了,外边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等抓世子的小辫子呢,要让他帮姐夫,估计有心无力,姐姐来可问过姐夫的意思?”
宁静芸握着茶杯,妆容精致的脸上有些泛白,别过脸,声音有些飘,“问过的,他说一切听上边的意思,兵部尚书被降职,陆侍郎柳侍郎遭殃,职位空缺,若有人肯为你姐夫打点,你姐夫一定能胜任……”
“姐姐……”宁樱打断宁静芸的话,语气不太好,“你快要生了,外边的事情还是别管了,兵部户部侍郎的职位姐夫是没法胜任的,京城多少达官贵人不必我说,盯着这些职位的人多的是,姐夫凭什么往上升?七品知府,在昆州一呼百应,但在京城不够看,你就别忙活了,休息会儿,我已经让人给姐夫送消息了,待会他来接你。”
宁樱不愿意和宁静芸打交道,可能宁静芸怀孕的缘故,宁樱反而有些不忍心了。
宁静芸握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下,抬起头,望着宁樱,她昨晚和苟志吵了一架,说起来不算吵架,她歇斯底里,苟志波澜不惊,她希望苟志留在京城,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苟志不肯,坚持说吏部的文书下来,他不日就要启程,还让宁静芸少操心,宁静芸脸火辣辣的发烫,苟志出身贫寒,在京城已经别人看不起,他如果还像缩头乌龟似的去福州,往后回京那些人会怎么笑话他今日的举措?
她心里不肯,闹着要来找宁樱商量,那时她心里魔怔了,说了些不适宜的话,说她即使贵在国公府门前也要求宁樱答应帮忙,苟志的脸色立即变了,望了她两眼,头也不回的掉头走了。
宁静芸和苟志成亲,从没见苟志发过脾气,哪怕在昆州,两人因为银钱的事儿起了争执,苟志也多是让着她,去村子里,她吃不惯粗粮,苟志借了别人的锅给他做面条,又或者出门前自己做好糕点放着,昨晚,头一回,面对她使性子,苟志负手离开了,宁静芸才知他气着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样样不如宁樱,苟志样样比不上谭慎衍,她们只有靠着国公府,韬光养晦,待资历够了,一飞升天,而且,她做的事儿明明是为了他,他却全然不领情,宁静芸心里也存着气,听宁樱说给苟志送了消息,她有些怔忡,又有些委屈,红着眼眶,数落了苟志一通。
宁樱听得莫名奇妙,她和宁静芸关系如何各自心里有数,蓦然,宁静芸对她抱怨夫妻生活,多少让她不适应,换作别人,她能安慰几句,换作宁静芸,她不知说什么呢,宁静芸说着说着自己哭了起来,“你姐夫一根筋,不懂官场的门道,他去了福州,再回来又是两年后了,朝堂变化莫测,哪有那么好的机会等着他,他不肯听我的话,我能怎么办?”
宁樱想了许久,宁静芸把苟志留在京城为了她自己原因居多,苟志当日不想回京,是宁静芸逼着回来的,她没刻意打听宁静芸的事儿,耐不住金翘和黄氏说了缘由,宁静芸怀孕,吃什么吐什么,抱怨这抱怨那,央着苟志回京,苟志犹豫许久,宁静芸甚至不惜绝食,苟志顾忌肚子里的孩子,迫不得已答应了。
宁静芸素来要面子,吃不得苦,京城富庶,她当然舍不得离开了,但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苟志外放,苟志爹娘在老家,宁静芸不回去服侍公婆算苟志疼惜她了,苟志真要离开京城,宁静芸没了去处,即使她留下来,寻常府里的宴会也不会请她,对宁静芸来说,她心里如何承受得起?
归根究底,还是贪图享乐在作祟。
“姐夫做什么他心里有数,你该多多支持他,等姐夫在外边树立了威望,回京述职是早晚的事儿,眼下根基不牢,稍微被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