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这时马车里一个淡然中带着冷漠的声音传出,“洛知府这是怎的了,需要让我身边带的太医为你诊治下吗?”那话里的字眼虽是关心,但却却没有丝毫的情感,让人听着背后不由地寒凉,因为摸不清他到底是怒着说还是真的关心。
洛元盛一听马车里的人开口,不但能直接认出他是谁,还说要用御用的太医为他诊治,一吓,竟然神奇地好了,整条气都顺了起来。不过这时他不敢焦急,怕一个顺不过气又得咳,只慢慢轻咽着口水滋润了下喉咙,确保没事,才讪讪地开了口:“微臣谢四皇子关心,微臣现时已无事了,方才失态,还请四皇子勿怪罪!”
弄不清四皇子的情绪,所以他必须主动请罪,因为如果四皇子怒,你就算不请罪他也会收拾你,如果他不怒但你又不确定的话,那你直接请罪想来他也不会怪罪你的,这——就是洛元盛在官场打滚十几二十来年的自保秘法,对上位者,就算你不屑阿谀奉承,但你必须表现出对上位者的恭敬之色,那样才是为官不倒之道。
四皇子一听,轻轻地一个声音传出,“嗯,入城。”那语气里听不出是喜是怒,只是依旧如常般冷漠的语气。
洛元盛听着,额上方才不禁渗出的微微冷汗这才慢慢地风干,无论四皇子这时对他是什么看法,总算是躲过一劫了,要知道驾前失态那可是不小的罪过,能避就好,能避就好!
看着古卫彬与李守将二人齐齐将四皇子的前行队伍领入安州城内,洛元盛讪讪地跟在后面,心中已是后悔,他方才怎的有抢在前头的愚蠢想法!要知道越出头越容易犯错,方才的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在上位者面前,一点小事绝对都足以致命……现时他已不再想什么争夺表现机会之事了,保命要紧,保命要紧呀!
因着李守将把安州最大的最宽敞的几条街道全都封锁了,所以四皇子带的大队人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他们原先定好的落脚点——安州府衙。
来到安州府衙门口,洛元盛这才想起来,天!之前他们不知道来的人是四皇子,想着只是普通的权贵之家,那按府衙中的厢房去居住也就可以了,毕竟当时建告府衙时就有为临时来的贵人准备的落脚点,环境也是极为不错的,只是小了点罢了,但住人还是可以的。
但,这次来的人可不同呀,那可是皇子呀,而且他这次带的人少则有四五十人呢,这小小的安州府衙可怎容得下这么多人,这……洛元盛看了看身边的李守将,想从他脸上得到些沟通。
可这李守将却压根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这个大老粗哪会去想这么心细之事,再说了,这些事本来就是交给洛元盛去管的,他才没这心思去自己想起这种事,他主要是保护贵人的安全就是。
见李守将完全没有朝他看来,洛元盛心中懊恼,这个李老粗真是,要是住所安排得不好影响了四皇子的情绪,那多的也是他们这两个安州最高长官的罪受呀!
想到这,不由地额上冒起了冷汗,见此时古卫彬像是对府衙已是驾轻熟路般都引着下了马车的四皇子进去,洛元盛看到此幕虽对古卫彬如此熟悉府衙的情况感到疑惑,但此时他已经没空想这些了,只直接不管不顾地快步走上前两步,拉过走在他前面的李守将的手肘,让两人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再凑到他的身边小声地说道:“李将军,你看四皇子这一行人的,咱们原定的住所怕是不够住呀。如若因此被怪罪下来……”
李守将经洛元盛这一提,听到“怪罪”二字,原本就圆得像鱼眼的眼睛大睁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如若被四皇子知道他们两个人连一个落脚点都安排得不好,那别说今后有机会表现了,要是皇子一个生气直接把他们两给撤职了都有可能,顿时急得两手直挠头发,他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的,虽然事情是洛元盛在办,但之前落脚点放在府衙他也是同意的,毕竟他也没想过来的人会是皇子之尊,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要不,咱们去找间好点的客栈来住?”
洛元盛听着,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似乎也是个可行之法,”但随后又摇了摇头:“这……但咱们安州似乎也没这么大的客栈呀,而且让皇子住客栈,守卫安全那可是个问题呀!”
李守将听到洛元盛说可行,只是有守卫问题,一下兴奋得抬手重重地拍了下对方的背,压低着声音道:“守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我的安排,我这会也来安州时间不长,你呆的时间长,你想想看城内哪家客栈够大够好,我这会直接让人去清场,准备好让皇子一会就可以入住!”
洛元盛被李守将如此突然地一拍,一口气呛到差点又给咳起来,不过他又生生地忍住了,一张脸连着脖子都涨得通红,两眼睛勾勾地瞪着对方。要不是看在还要他帮着处理的份上,真想现在就一巴掌拍死这个大老粗!
李守将看着洛元盛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只讪讪地挠起了对发,不说话了。
洛元盛与李守将自以为他们二人的小动作做得不着痕迹,实质已被走在前面的四皇子看在眼里。
四皇子嘴角一勾,瘦尖的脸庞带着白晰得不像男人的皮肤本就有种阴森的之感,他再如此一笑,看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