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好笑地吻吻她的眉,“睡饱了?”
“恩。”齐悦伸手环住她的腰,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胸口,奶声奶气地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故事。”
“哦?”叶明熙挑眉,“什么故事?”
“从前有个老师,他文化程度不高但却颇具才气。他爱上了他的学生,当时的名媛千金。他疯了似的坠入爱河,但他却不懂得如何追求一个少女,只晓得把他那满腔的感情诉诸文字,化成一封又一封的情书。”
叶明熙淡淡地笑,“沈从文?”
“是啊。”齐悦轻轻道,“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沈二哥心里的女神也走下了神坛,为了柴米油盐而烦闷。可是他的女神不大理解他,不懂得他那自卑又晦涩的心情。是了,不经过的人永远都不懂沈二哥到底是多少深沉地爱着三三。”
叶明熙轻轻皱眉,“怎么那么感慨?其实他们也是有不少幸福的日子,那时也是羡煞旁人。”
“没。”齐悦笑,“我说那么多,只是突然想起了沈从文的诗。”
突然想念给你听。
一个白日带走了一点青春,
日子虽不能毁坏我印象里
你所给我的光明,
却慢慢的使我不同了。
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
永远不会老去,
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
我想到这些,
我十分犹豫了。
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
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
用对自然倾心的眼,
反观人生。
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
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在同一人事上,
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我也安慰自己过,
我说: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叶明熙默默地听着齐悦慢悠悠地念着诗,她的声音很好听,是清澈如山间水。可睡后的朦胧为嗓音凭空添了份缱绻温柔,读来分外让人心悸。
“小悦,没有什么神坛,也没有什么晦涩的心思,你只有我。”叶明熙轻轻抚着她的背,“睡吧。”
齐悦没有想到方思莞会突然出现,而且她出现的太过突兀。那会,叶明熙正在和父亲手谈,而齐悦在厨房向顾媛讨教如何把菜做得好吃又好看。
就这样,方思莞来了。
是叶明熙开的门,齐悦在厨房也看到叶明熙的脸色变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侧身让了道。
方思莞踩着高跟鞋,穿这身米色的套装,依旧冷艳而高傲,看到齐悦的时候明显一愣,才缓缓勾出笑,“怎么,过年不回家就是带着小女朋友来这了?”
叶钧站起来,看着方思莞,不知道什么情绪,“方总,桌子只够坐四个人,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方思莞紧绷的艳丽容颜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叫我什么?方总?做什么,冷嘲热讽吗?原来你叶钧不仅会写诗作画骗骗小姑娘,还会带着新欢嘲讽旧爱啊。”
叶钧面不改色,“你自重。”
“我不是来和你吵的。”方思莞不再看他,“明熙,你既然成了叶氏最大的股东,那么,就尽快来熟悉内部事务吧。”
叶钧微微皱眉。
方思莞像是看出了叶钧的疑惑,冷笑,“放心,这么多年,它都没改姓,就叫叶氏。”
“随便你。”叶钧转身上了楼。
叶明熙似笑非笑,“妈,你这死要面子的脾气还真是到老都改不了呢。”
方思莞抬眼,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公司近三年的财务状况。”
叶明熙翻都没翻就递给齐悦,“不用了,我既然敢接手叶氏,自然是做过准备了的。你知道的,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方思莞眸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转而依旧一副精致壳子的模样,“那最好不过。”说罢,准备转身离开。
“那个,妈,我和明熙请你吃个饭吧。”齐悦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
方思莞回头,似乎有些好笑地看着齐悦,“怎么,天真地觉得一顿饭可以让我放下成见,还是觉得你做个和事佬可以让明熙多看你几分。”
齐悦怔了怔,没想到方思莞如此咄咄逼人。“妈,我要嫁的人是叶明熙,我是因为爱他才希望你们母子关系融洽。再者,我不觉得我和您处不好,明熙会少爱我一分,不是吗?”
方思莞漂亮的唇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意,“做老师还真是不一样,这嘴皮子可真厉害。我知道你不错,明熙也的确很喜欢你。但那又怎么样呢?你想要的都拿到了,还稀罕我一个老太太同不同意吗?”
齐悦轻轻笑了,“我想我是稀罕的。”
叶明熙也没开口,抿着唇看两个人聊着,话里的火花他自然听得出来。他倒不担心齐悦吃亏,这丫头要强着呢。他早就知道她这个近乎chù_nǚ座的强迫症,凡事容不得半分瑕疵,不然也不会这么些年宁缺毋滥地等到现在。
“那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俩,你能和明熙分开吗?”方思莞眸子盯着齐悦,这个姑娘身体有不可小觑的气势,“不能吧,那为什么还要来问呢?”
“妈,我愿意用我所有的时间证明,明熙的选择没有错。”齐悦顿了顿,“四年前,我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离开。我想痛失挚爱的心情您也一定能理解。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