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将门反锁。
高明月想起来,“阿喜,上次我爹哋妈咪…”
“也是这样。”贺喜向她伸出手,“明月,给我一样你随身携带的东西。”
高明月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之后,问,“表嫂,头发行不行?”
贺喜点头。
打开窗,贺喜立在窗口,屏息静气在圆镜上涂抹麻油,两根头发一同粘附在镜面上。
高明月靠坐在床头不发一言,心口一阵急跳,反抓紧何琼莲的手,紧盯贺喜身影。
“太上老君教我斩妖除魔,借我千里之眼。”贺喜从手袋中翻出一张大金牛,额间轻拍,随即反夹手指间,纸币自燃,一缕青烟飞出窗外,朝西南方向飘去。
“天不欺,地不欺,人不欺,妖魔鬼怪速速现形!”贺喜咬破手指,血涂眉间。
啪。圆镜从中间裂开,旁人眼中模糊不清的镜面,看在贺喜眼里十分清晰,碎裂的两半镜面俨如同时放映两部电影,在她眼前飞速掠过。
高明月骤然间忽冷忽热,软靠在何琼莲怀里,止不住颤抖,她仍有意识,脑中闪现与何孝泽相处的诸多画面。
初见何孝泽,她十五岁,是在快活谷马场。秋季马会开锣,那时大哥与大嫂背着家里人拍拖,怕被发现,拿她做掩护。
那天大嫂生辰,大哥用他所有积蓄买下一匹阿拉伯马送大嫂,教大嫂骑马,将她丢一旁。
她坐在一匹白色东普鲁士小母马上,欲哭无泪,大哥重色轻妹,她也是刚学骑马啊。
无措间,在对面栅栏看见客晋炎,她振臂喊表哥,希望他过来。
客晋炎没过来,倒是把和他一起的何孝泽喊来,他脾气温和爱笑,极为绅士,向她伸手,“高家小姐,我扶你下来如何?”
她羞涩,朝他伸手,被他温热的大掌握住。
与表哥相比,他更为健谈,又不失风趣幽默,高明月只记得那天她脸颊始终滚烫,回去之后便有意打听。
何家二少,家世与她家旗鼓相当,没与人拍拖,更没有婚约。
那年生辰,她偷偷许下心愿,希望自己快高长大,嫁给何孝泽。
少女时的春心萌动,没想到长大后变成了真。何、高两家有意联姻,打破港地英资财阀独大局面,彼时何孝泽和女星唐菲菲的关系,坊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有迟疑。
她爹哋怒,“下九流的妓女,你四叔能让她进何家大门?”
被她爹哋言中,不多久,何孝泽与唐菲菲以分手告终。
何孝泽同意与她订婚。
得知这个消息,她忐忑,拥被坐窗台上,隔玻璃窗看楼下的鸡蛋花树,一夜未眠。
妈咪告诉她,没有和谐珠宝的何二少,还有船王家、地产家等着,她以后的老公,决计不会是领薪水的差人,更不会是花墟小贩。
妈咪让她自己考虑。
思索一夜,她答应。即便他不喜欢她,她也会和他好好生活。
婚后半年,他从未碰她。结婚那天,他与她袒露心际,不瞒他与唐菲菲的过往。
他说,过去的事,我不能逆转,你介意,我们可以先做朋友适应。
她松口气,和他分房睡。
他们像普通朋友相处,闲暇时会在楼顶喝杯下午茶,她讲她工作趣事,他认真听,偶尔给点意见。公假日也会约好打网球,骑马,或者出海垂钓。
和他第一夜,是在伦敦,她随他去打理珠宝生意。
那时万圣节,大概是看出她守在公寓无聊,兴致来,他带她去改装,化成食尸鬼,躲在街头垃圾桶里吓过往路人。
直到回肯辛顿公寓,她仍在笑,“二哥,我有闻到尿骚,番鬼被我吓尿裤。”
他也笑,视线落在她脏兮兮的脸上,拍她脑袋,“快去洗澡。”
他们各自洗好,她裹一件睡袍,趴在阳台看对面肯辛顿宫,或许能看到查尔斯和他王妃。
何孝泽也出来,递给她一支香百丹。
两只高脚杯被搁在露台上,后来他们拥吻,在她卧室,他们做爱,他比她想象得更加热情,伏在她身上不知疲倦。
她能感受到,何孝泽是拿出诚心与她做夫妻。
只是她越与他亲近,越在意他和唐菲菲那段过往,因为喜欢,所以不甘,希望独占。
“阿、阿喜,你快看看我二嫂,她手好冰。”何琼莲吓坏,不停搓她手。
“害人母子,天地不容,敕!”贺喜凌空飞拍大金牛,直扑高明月。
噗。随大金牛燃尽,何琼莲只觉高明月周身热气复来,再看贺喜,惊到合不拢嘴。
她看到一缕金光飞出窗外,还隐约听见一声男人惨叫。
贺喜吁气,一回头就对上何琼莲滞若木鸡的眼神,“何姐?”
“刚才的光…”
即便贺喜讲了,她也不会明白,避开不谈,只跟她讲,“是有人知道明月怀孕,把婴儿生辰供给法师炼鬼。”
高明月愕然,“表嫂,我怀孕的事,没有告诉别人。”
贺喜叹气,不瞒她,“你的主治医生,是唐菲菲的男友。”
昔日红透半边天的女星,销声匿迹,听讲弥敦道开一家美容会所,深居简出,传闻她心性大改,请佛牌,挂佛珠,俨如尘外人。
三藩市气候骤变,何孝泽有些感冒,以往高明月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做什么,或者告诉他明日天气。
等半天不见电话打来,他拨回,结果接电的是何琼莲,大骂他过分。
何孝泽满头雾水,“讲清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