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头顶的日光灯,想起他家温顺的野猫。野,是指在床上。
隐漓正蹲在家里给蓝天洗内衣,突然一个喷嚏,满脸的洗衣粉泡泡。
他用手背蹭了蹭,越蹭越乱,越蹭眼睛越痛。
听见响动,在客厅里擦地板的凌小兔和路小函连忙跑了进来,手忙脚乱地拿过毛巾水盆,替老大擦洗。毛毛躁躁中,一不小心,踢翻了洗衣盆,撞掉了坐便盖儿,水龙头没关,水洒了一地,到处都是泡泡。
凌小兔吓得尖叫,路小函死命嚎,隐漓痛得抓狂,卫生间弄得乱七八糟。
不得已,凌小兔变回兔子,跳进了隐漓的睡衣口袋。冬瓜扛起老大,一路狂奔到楼下,紧急塞进了出租车,千叮咛万嘱咐要去xx医院。然后,冬瓜急急忙忙回去收拾残局了,兔子毛绒绒一团,抖抖索索藏在隐漓口袋里,看着老大捂着眼睛下那紧绷的嘴角,害怕得要命。
一个泡泡引发了一场悲情的惨案。
“天天……”一声令人酥软的叫声唤回了蓝天的魂儿。明明是夏天,他还是j-i,ng神抖擞地打个哆嗦,咳嗽一声,低头看向武鸿川。只见武鸿川委屈的扁扁嘴巴:“你宁可陪一只猫,也不肯陪我约会……”
蓝天再打个哆嗦,点点头:“是啊,猫可比你可爱多了……”
武鸿川赖皮起来:“那可不行,你是我的,你归我了,我忘不了吻你时候的感觉,更忘不了你的味道,我爱上你了,反正,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这里非礼你。”
“非礼?”蓝天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女人。你再痞也没用,注意形象啊,警官同志,你身上还穿着象征严肃正义的警服呢,说话别那么恶心,大白天的怪瘆人的。”
哗啦!武鸿川推开凳子站起来,双手撑上桌子,身子前倾了一些,笑得神秘:“天天,你别想岔开话题,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同志,又没有主动拒绝的意思,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个泡泡引发的惨剧(中)
这边,隐漓婉拒了出租车司机送他进去的好意,和兔子下了车。
一兔一人站在医院大门口,过往人群车辆不断,行人好奇的目光都往这边瞅。
凌小兔东看看西望望:“老大,我们要出名了,好多人在看我们。”
隐漓捂着眼睛,脸色y-in沉:“指路。”
凌小兔的两只前爪一搭,趴在隐漓睡衣口袋的边儿上:“老大,医院就在眼前了。”
隐漓抿抿唇:“废话。”
凌小兔的红眼睛又红了几分:“可是老大,蓝大医生没说过他在几楼……”
隐漓绷紧脸部肌r_ou_:“外科。”
“哦哦,是这样!”凌小兔抖抖索索地恭维:“老大,你真厉害……”见隐漓脸色更差,他连忙见风使舵,“那个,往前,一直往前,别怕,没有台阶……”他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猫仙:“话说老大,外科能治疗眼睛么?不是应该挂五官科么?”
隐漓二话不说,手伸进兜子,拎住黑兔的耳朵就往出拽。
凌小兔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就被提溜了出来,眼瞅着隐漓作势要抛,他连忙四只蹄子并用,死死扒住老大的睡衣衣袖,低低哀嚎:“老大,我错了错了,丢了我不要紧,可是你眼睛还痛,我还得帮你指路……”他一边嚎,两只暴露在空气中的短腿儿还一蹬一蹬。
终于,隐漓没有将他扔掉,把兔子塞回了口袋,闷闷说了一句:“只带了一百块。”
刚吃完午饭,楼里人并不多,好多住院部的病人在花园里的树荫底下乘凉。一人一兔在主楼大厅里胡乱穿梭,隐漓的睡衣样式中规中矩,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东奔西走了半天,他们总算在大厅的地理位置图上找到了外科的位置。
黑兔研究了半天,似懂非懂的又是一顿指挥,爬楼梯左右转,引着隐漓慢吞吞摸索着走了很久,才到了外科门口。门上一块小匾,白底儿红字写着外科俩字。隐漓伸手刚要推门,蓦地,他停了下来。里面除了蓝天的声音,还有别人的。
门内,武鸿川毕竟警校出身,手已经摁住了蓝天的,色迷迷地挨近他的脸:“天天,你叫吧反抗吧,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一句话调戏良家妇女的经典台词,说得蓝天身上起了一大堆j-i皮疙瘩。蓝天抽了抽胳膊,没抽出来,不由得冷笑:“好啊,你来吧,来啊。”
潜台词是“你要是敢上来,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当然,他们的对话听在门外的隐漓耳朵里,则像是在调情了。
武鸿川微笑,贴得更近:“那我来了啊,天天,我们晚上几点约会?”
蓝天冷冷地:“你喜欢皮鞭、蜡烛,还是绑柱子上抽?”
武鸿川又笑:“嘿嘿,不用那么费心的,我最喜欢天天你这样的制服诱惑了……”
哐当!门一把被大力推开了。隐漓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你个蓝天,敢情平常你是这么工作的,大中午的居然在外面发情,当我是吃素的?
凌小兔在他口袋里嗷嗷乱叫:“老大,扑上去,左勾拳右抬腿,踢他个半身不遂。”
屋内正纠结成一团的俩人回过头来。
蓝天愣住,武鸿川疑惑:“谁的声音?”
隐漓啪得一拍口袋,口袋里吱的一声凄厉惨叫,没了动静。
看着门口少年苍白的脸,蓝天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