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你如今也不是小姑娘了,平日里就该多吃一些,不然以后也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谁家能看上?”
老太太说这话是好意,可徐娴一听顿时就红了眼眶,以为老太太又嫌弃起了自己来。前些日子孙玉娥被禁足,她好容易在老太太跟前有了那么点存在感,如今齐芯蕊一来,人家又是孝顺、又是懂事、还这般聪明漂亮,她原本就有些自卑的心理顿时又加重了几分。
赵菁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这些,小姑娘太敏感了,丁点儿的事情就会伤春悲秋起来,齐芯蕊没来之前,她还能在老太太跟前说几句话,自从齐芯蕊来了,她反倒是像给别人让了位置出来,即便在老太太的房里呆着,不是自己一个人做针线,就是陪着齐嘉慧玩翻绳。
都已经是将笄之年了,还跟小孩子玩这些,究竟有些不像话了。
一旁的齐芯蕊看着徐娴上了去,便没有再凑上去扶徐老太太,倒是循规蹈矩的跟在后面。只不过方才那话让徐娴好一阵伤心,虽然还扶着徐老太太,可她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显然是委屈极了。
赵菁便笑着从另一面扶住了徐老太太,开口道:“老太太说的轻巧,到时候娴姐儿当真要嫁人了,只怕还舍不得呢!正经说起来,侯府如今还当真只有这一根独苗呢!”
徐老太太其实没什么坏心,只是不懂说话的艺术罢了,她是当真为徐娴的婚事操心,按照她们老一辈的选媳妇标准,人人都是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因为这样的姑娘才好生养啊。徐娴这样细得卢柴棒一样的,将来确实不好给人相看。
卫竹筠瞧见赵菁为徐娴解围,心下感激,便也笑着道:“二姑娘金尊玉贵,又有这般疼她的祖母和婶娘,将来必定是能找个好人家的,况且姑娘家如今正长个子,瘦一些也是有的,等过个一两年,也就养起来了。”
徐娴平日里就不怎么被人捧在掌心哄着,虽有赵菁对她时时耳提面命,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可一想到自己那不能为人所道的身世,她便又没了自信,如今却听得一个外人也这样夸赞她,心下果然好受了几分,再抬起头看卫竹筠的时候,便越发觉得她温和慈爱。
“听见了没有,卫居士都夸你呢!”赵菁抬眸看了徐娴一眼,见她低着头,方才眸中的氤氲褪去了,此时反倒脸颊有些泛红了起来。一旁的徐老太太也破天荒的转过头来,伸手拍了拍徐娴的手背道:“走吧,这没什么好怕羞的,姑娘家总会有这么一趟的。”
徐娴听了这话脸颊更红,自从她来了癸水之后,也知一些事了。好在不多时众人便到了院中,卫竹筠便当起了向导,领着徐老太太一路拜佛诵经。
徐娴扶着徐老太太走在前头,卫竹筠在一旁讲解。众人只知佛法深奥精妙,却不知每个佛祖的由来。卫竹筠便一一向徐老太太解释,一老一少两人都听得精精有味的。
张妈妈站在赵菁身边看着前头的三人,凑到她耳边道:“太太,瞧她们三个,还当真像是婆婆、媳妇、孙女呢。”
赵菁略略的点了点头,又想着卫竹筠如今毕竟是方外之人了,便摇了摇头,对张妈妈道:“妈妈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万一被外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徐娴虽然有五六分像卫竹筠,但姑娘家多似父亲,因此她和徐思胜更像几分,在外人眼中,便也不觉得和卫竹筠太过相像了。若不是赵菁一早就知道她们是母女,单从外貌上判断,两人年纪相差又多,倒是并不容易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众人一路拜过了慈航庵的大小佛堂,便到了送子观音的大殿。徐老太太站在大殿的门口,转身道:“你们在门口等着,我和夫人进去就行了。”
赵菁听了这话也只能淡定的迎了上去,佛堂里宝相庄严,送子观音的法像庄重肃穆,眉梢中带着一丝慈悲,俯瞰众生。
卫竹筠便笑着道:“侯夫人请。”
赵菁也听说过这一处的送子观音是极灵验的,因此今儿虽是初二的日子,佛堂里还跪着几位求子的香客。她跟着徐老太太进了大殿,点上了三支清香,在送子观音的跟前虔诚的跪拜了下来。
其实赵菁心里对子嗣一事并没有这么着急,二十五岁在现代不过是一个正常的育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高龄生育的危险,可瞧着徐老太太跪在一旁满脸虔诚又念念有词的样子,她又觉得不该让老年人失望了,毕竟徐家盼这个孩子已经盼了许多年了。
赵菁心下顿时有些动容,抬起头看着送子观音的法像,心中也暗暗许下了心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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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慈航庵之行很让老太太满意,以至于回了侯府还在赵菁的耳边唠叨,夸赞卫竹筠怎样有才怎样聪明,天上地下竟然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将她抄的《金刚经》送给了自己一份,老太太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是瞧着那写的工整漂亮的字体,心情也格外愉快。
赵菁却又忙碌了起来,因为徐思安要去京畿大营上任了。京畿大营在京城以北五十里,马车单程就要一个多时辰,因此单日来回多有不便,徐思安便打算过去住一阵子。
之前徐思安也去过几次,发现军中的军纪竟很是松散。
不过这也不能怪那几个将军制不住那些人,京畿大营向来是京城侯门公府少爷们的历练之地。先帝立国之初广封公侯,众府上又子嗣众多,能有封荫的不过那一两个,剩下的若是科举不成,便也只能送到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