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喳喳的,不是春光明媚的鸟叫声,而是丁瑾和蒋思文在后座聊天的声音。薛皓偶尔从后视镜上瞄一眼,然后在下一个岔口又瞄上一眼。
蒋思文咔擦咔擦地吃着薯片说:“那位大哥,专心开车啊拜托,你不知道薛皓薛男神的心上人丁瑾坐在后面吗?”
丁瑾“噗”地一笑,拿了四五篇薯片一到塞进她的嘴里,“嘴巴里吃着东西怎么还有空说话?”
中午的时候天渐渐压了下来,灰暗暗的厚重一大片。再开了二十分钟,雪就纷纷扬扬地撒下来了。天气预报明明说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凌晨才会降雪的。
下午三点,拐上新的高速,车子就不得不跟着车队停下来了。远远望去,没有边际的车龙。
“下雪出车祸了?”丁瑾问。
“我下去看看。”薛皓拿了伞下车,再回来的时候却是头上肩上都是雪,“雪太大,临时封路了。”
丁瑾半个身子探到车前座去给他擦雪,用手给他捂着耳朵,“像冰一样,小心感冒了。”
蒋思文眨眨眼,把身体挪啊挪啊,挪到靠车门的位置,静静地龟缩在一旁,咔擦咔擦地吃着零食,自言自语:“这路要封到什么时候,我要躲在这个角落躲到什么时候?”
结果这场雪足足让他们在这个高速路上等了十二个小时。
等到十点半,能顶肚子的零食已经吃光,只剩下无聊时吃着玩的口香糖,三人的肚子都饿得轮流着咕噜叫,像一首搞笑的调子。
“我去问问看能不能讨点吃的回来吧。”
薛皓按住丁瑾,沉默一会,然后以一种阔出去的姿态说:“还是我去吧。”接着便下了车。
一瞬间,寒风夹着大朵的雪花呼啸地卷进来。丁瑾和蒋思文同时竖起了领子,用手捂着脸,只剩下一双眼睛。
“这些事就应该是男人去啊,你一个女孩子小心人家把你骗上车!”
丁瑾盯着挡风玻璃,大雪簌簌而下,在昏暗的光线中,把薛皓的身影勾成一幅铅笔画。“薛皓那样的性格,你看像是能向人低头的人么?”
“也是啊……”蒋思文把身体坐直了些,也看着车前的玻璃,“他就是十足十的大少爷。”
薛皓过了一辆大巴,一辆怎么敲也当他是讹钱的骗子死不肯开窗的面包车,两辆货车之后,终于在一辆越野车里要到了两碗方便面和一包小饼干。
薛皓把两碗方便面递到后面,“凑合凑合吧。”
丁瑾看着他那样子,微微心疼。发上的雪花因为车里的暖气而化成水滴下来,鼻子是红的,嘴唇却是紫的,那一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却像洗过一样,在这一刻特别的清澈透亮。因为懒得下车到后尾箱里再去翻行李,她直接就在随身包里抽了件备穿的毛衣给他擦头擦脸,“那你吃什么?”
“女生优先,你管我吃什么呢。”
蒋思文也瞄见他捧回来的也就两碗方便面,插嘴道:“话不是这么说哦。我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你要饿得两眼发黑,撞车了怎么办?”
“蒋思文你少乌鸦嘴诅咒我!”
丁瑾没好气地看了自己好友一眼,从后面爬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坐好,“我一口你一口?”
薛皓裂开嘴笑,“那敢情好!要是你喂我,就更更好了。”
蒋思文遮眼转头,“噢!我就不该省那张火车票的钱!”
第2章第二章
第二章一辈子跟我走(2)
夏天丁瑾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那里有无尽的书和无尽的冷气。而薛皓最喜欢去的地方,是篮球场,无论室内还是室外,都有无数崇拜的目光以及这些目光背后的粉丝。
但若是让两人统一,大多数还是在图书馆。丁瑾说不上清一色的全是第一名,偶尔失手她也有过第二名的记录。而薛皓基本就是在末端浮沉,超常发挥的那一次,会飙升到班级的中列,也是仅此那么一两次。所以薛皓要是说不,丁瑾就会说,快考试了,你多看书,又或者,你别补考挂科,否则就整一个暑假都别想出去了。薛皓就是数着算着什么时候放假,而放假又怎么拉丁瑾不打工来陪自己。所以一旦丁瑾说上后一句,他就乖乖跟在后面上图书馆了。
而今天,丁瑾只说了暑假两个字,薛皓就闭嘴跟上了。她看着看着书突然想到这个不禁微微发笑。
薛皓侧头,“你在乐什么?你这本明明是哲学书吧?”
丁瑾把书放下,轻声微笑着说:“没什么,我去前面找本书。”
薛皓点点头,重新认真地一头扎进晦涩难懂的符号堆里。
书没找到,薛皓的粉丝倒是遇到。丁瑾拿着靠在书架上随意地翻开,其实却是为了听前面桌子那两个女生的说话。
“喂喂,你看,那是薛皓本人吗?”一个女生用本子挡着嘴巴低声地说。
因为图书馆的极度安静,所以丁瑾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禁又笑了。薛皓又不是明星,说得跟明星似的,坐那里的不是他,难道还有他的cos吗?她觉得,薛皓也没有帅成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程度,也就是,也就是在人潮中你一回头,必定能第一眼发现他,就像在一副黑白画里,突然落了一个彩色的点,鲜明地跳跃在纸上。
另外一个女生翘首张望了会,回来也用本子挡着嘴巴低声地说:“好像就是呢。要不,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丁瑾随着那女生的视线,也抬头看向薛皓。阳光被条状的遮阳帘分割成极细长的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