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说不过他的!
皇帝又说道:“诩儿,以往诸事不遵朕的旨意,朕念你年纪尚幼,凡事需多加锤炼,多数都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东宫官制乃是国之明令,你怎可肆意妄为?此次你执意从征举进士中擢拔东宫官员已然违纪,若不是国舅将你看中之人的文章拿于朕看,朕觉其策论出色,出于爱才之心,才破例允许她进翰林院!若是你再一意孤行、目无法制,朕便舍了这爱才之名,给她打上个惑乱东宫的罪状!押入天牢,开春问斩!”
我在门外听得已经满身冒冷汗了,没想到我手中的这纸诏令背后竟然藏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银龙啊银龙,你何必如此,可知你的这番无厘头行为差点要了我的脑袋!
银龙被皇帝抓住痛脚,跪在那里半晌无语。
这时,方倾走到门口。将御书房的房门关上,我立刻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
方倾这时机可真会掌握啊,我怎么觉得他在关门的那一刹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呢?突然觉得方倾之所以将我带到御书房来,似乎是故意让我听到这些的……难怪。我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居然要劳烦他堂堂国舅爷亲自关怀!原来他是想让我亲眼看到银龙就是太子的事实!
其实在我接到征举入选的旨令时就隐约猜到这事是银龙做的,那天借着我帮他抄书的借口骗我亲手写了那篇策论文章。而且还偷出我的印章盖在上面,他一定就是用那篇文章以我的名义放进征举选文中的。
自从在帝都与银龙重逢以后,我不是没有大胆猜测过他的身份,尤其那日在西街见到他的妹妹后,我也联想过宝日国皇室的太子和公主是龙凤胎之事。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当猜测被印证以后,所带来的冲击力丝毫没有减少。
银龙。太子。
宝日国未来的皇帝。
我怎么也不敢想象,那个在葵花林因为一泡尿而与我相识的如此不着调的银龙寨大当家,竟然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太子!
我认识的银龙脾气暴躁、喜欢欺负我、喜欢使唤我……还喜欢偷偷亲我。
可是他摇身变成了太子,东宫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宝日国未来的君主!
而我……恐怕只能站在远处,遥遥地望着他了吧!
许久,御书房的房门再次被打开,银龙出来了,哦不,他是太子,太子的名字是叫莫诩吧!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颓然,微蹙双眉,没有了来时的风风火火。缓缓走下台阶。
门外的舍人将后面的御书房门再次关紧,方倾还在里面没出来。
莫诩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向路边的假山,不期然看到了站在假山下的我。
他的眼中瞬间变幻了几种复杂的神色,终是缓缓向我走来。
“小宁……”他声音低柔。没有以往的趾高气昂,更没有烦躁不耐烦,目光柔和地看着我,“你一直站在这里?”
“嗯。”我点头。
一阵冷风吹来,我的身子晃了几晃,手上和脖子上被风吹起层层冷意。
莫诩拧紧眉头,“这么冷,方倾就让你这么站着,真该死!”
说着,他拉起我的手腕,大步向外走去。
“殿下?你要做什么?”我被他拽得没有反抗余地,紧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走着。
他不言语,只是拽着我向外走。
我不安地转身看一眼御书房前的舍人,果见他们用不寻常的眼神盯着我和莫诩。
这不着调的孩子,做事还是这般不管不顾,这下可好,恐怕我这个九品芝麻小官还没上任呢,先跟太子传出绯闻了。
“殿下,你先松开我,怎可如此拉拉扯扯……”
“闭嘴!”
他的语气中透出不耐烦,好吧,就算他是太子了,这臭脾气还是不变。
出了圆形拱门,外面的一名侍卫正牵着一匹白马等候,他一把将我抱起,放在马背上,接着,自己也跳了上来,夺过侍卫手中的缰绳,一鞭子下去,马儿尥蹄奔跑。
“这么多人看着,你想干嘛?”我被莫诩一连串完全不顾忌后果的做法气得头疼,他做事情不从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想想就这么公然带走我有多不妥,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说不准就藏着谁家的眼线。
他一手缠住我的腰肢,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又将身后的披风拉到身前裹住我。
“若真怕被人看到,就乖乖躲在里面!”他命令地道。
我按住披风的边沿,缩起身子,把脸也藏在里面,蜷缩在他的怀里。
唉,就这样自欺欺人吧,但愿这一路的人眼睛都有问题,看不出他怀里还藏着一个人呢!
风声变得小了,似乎被一层披风隔绝,虽然凉意依旧,但他的胸膛上传来阵阵温热,渐渐地将我包裹,我感到一阵阵暖意在这个由披风隔离出的小空间内飘荡。
他的味道如数钻进我的鼻子,是淡淡的香味儿,既熟悉,又有点陌生……
是某个清晨从我的床上爬起来的银龙的味道,也是为了留我在身边冲进御书房与皇帝对质的太子的味道。
银龙,莫诩。
银龙就是莫诩,莫诩……在这一刻也还是那个银龙!
缓缓地,我放松身体,将全部的重量靠在他的胸前。
他感觉到我的贴近,身子一僵,随即在我的头上轻轻笑了几声,“小宁乖乖,不要乱动哦,要不然会掉下马把屁股摔开花的!”
汗,臭小子!
我在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