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他站在猫眼那里朝外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蒋湄担心地问。
沈安川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拉开了门。
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站在玄关处,神情呆滞地看着餐桌旁的一家人。
脑子里轰的一声,言菡整个人都傻了。
言冠文从万里之外的n国,在这新年的第一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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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是痛苦的,而重逢却也并不一定代表着喜悦。
初见的惊愕后,所有的人坐在沙发上,围成了个半圈,逼仄的客厅中,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曾经的夫妻已经不再是夫妻,曾经的兄弟也无法再成为兄弟。
言冠文断断续续地把自己在n国的事情都提了一遍,包括当初的失忆以及现在的近况。
蒋湄的脸色很不好,言菡非常担心,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深怕她的心脏又出问题。
“对不起,这么晚才回来,”言冠文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妻子,心中涌动的是无尽的痛悔,“全是我的错,你骂我吧,我真没脸回来,更没脸见你。”
蒋湄凄然笑了笑,喃喃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是啊,再见周郎,人事全非。
两个人都已经有了新的家庭,那些爱恨情仇,已经不得不像过眼云烟一般随风飘散而去。
“言叔回来住在哪里?”宁则然主动问道,“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们旗下的酒店暂住。”
言冠文摇了摇头:“谢谢,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麻烦你们了。”
言菡坐在一旁,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言冠文,华家怎么会真的放他回国了?他在n国的家庭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当着蒋湄的面,她还是忍住了。
言冠文活着,还在外面娶了妻子,这件事情对于蒋湄来说,可能真的还不如前夫杳无音信地死了。
“小菡,”蒋湄看着她,低声道,“你不是一直盼着你爸回来吗?现在回来了,怎么都不叫一声?”
“妈……”言菡的鼻子发酸,“你别难过了,我……我是盼着爸爸能回来,可我……我不想你难过……”
“我……我不难过……”蒋湄挤出了一丝笑容,“挺好的,大家都在,你爸妈也不用每天骂我这个狐狸精害死了他们的儿子。”
言冠文咬紧了牙关,无地自容:“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蒋湄疲惫地摇了摇头,“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这是送客的意思,言冠文尴尬地站了起来。
“妈,我陪你进去休息。”言菡连忙扶住了蒋湄。
蒋湄摇了摇头:“你送送你爸吧,这么久没见了,说说话也是应该的,不用顾忌我,我没事。”
腊月的天气,天气寒冷,呵气成霜。
言菡他们一起把言冠文送到了楼下中庭,沈安川也跟着出来了,一路沉默着,只有偶尔压抑的咳嗽声:他前两天有点感冒,刚才还好好的,一出来可能是太冷了,喉咙又开始不太对了。
外面不时传来汽车开过的噪音,这个小区毗邻一座高架,位置并不好。小区外还有广场舞的喧哗声,大喇叭放着爱情买卖,一遍又一遍的,让人头疼。
言冠文停下了脚步,苦笑了一声道:“打扰你们的聚会了,本来想事先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可又有点近乡情怯,在下面徘徊了两圈,一时忍不住就直接登门了。”
“爸,你别这样说,不管你和妈怎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言菡有点难过。
“冠文,”一直沉默的沈安川终于说话了,“对不起,我以为你……”
言冠文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直勾勾的,有些吓人:“沈安川,这么多年,你替我照顾妻儿,真是难为你了。”
这语气和眼神,有点不带善意,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言菡试图想要转圜一下气氛:“爸,沈叔他其实也很费心了,他对妈很好……”
“冠文,”沈安川有点忿然,“坦白说,你当初要走的时候我就劝过你,是你执意要出去闯天下,把小湄托付给我。你走了以后,我能帮衬就帮衬,并没有对她报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后来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想发生,可你走了这么久,总不能还怪我娶了小湄把?难道你就这么自私,自己都在外面结婚了,还想让小湄守着你一辈子?”
言冠文冷笑了一声:“行,这事是你占理,你对小湄的确好,我是得谢谢你,可你是怎么对我女儿的?你当小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吗?你摸着良心说,当初要是你女儿,你舍得让她卖身筹钱救她妈吗?只怕你自己去杀人放火都舍不得吧!也就只有小湄天真,被你哄着,以为是你救了她的命!”
沈安川如遭雷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
言菡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只见蒋湄站在楼道口,手里拿着一条羊毛围巾,脸色惨白,整个人好像打摆子一样颤抖了起来。
“妈!”
“小湄!”
言菡和沈安川一起扑了过去。
蒋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把揪住了沈安川的衣服,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可怖。
“你……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绝望地问,“那年我病危……是小菡她……”
沈安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则然见势不妙,赶紧掏出手机来打120。
“沈安川!”蒋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