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心感从不二的胃里涌上。
疤男抖了抖烟头,似乎很享受此刻不二的表情。他大步走近,吐着烟雾的嘴在不二的耳边磨蹭:“可是我进来啰。”
“到处躲藏的我到底是哪里获得的情报呢?”
不二抿嘴不语,狠狠地盯着疤男。
“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啰。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不只一次了哦。”疤男特意地把一口烟扑在不二脸上,得意地笑,“你好像没从你可爱的姐姐那里得知呢……”
“你对姐姐干了什么?!”激动的不二被狠狠地压制,手脚都被扭到了极限的弯度,动弹不得。
疤男做出无辜的样子:“不要误会,我对老女人不感兴趣。啧啧,你竟然被瞒在鼓里啊,看来信息被截留啰。”
“什么意思?”
“哎呀呀,杀气好重啊。你难道没有想过六年前你们躲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被发现?我记得当时好像撞死了一个吧。”疤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不二立即反驳:“不可能!”
“又不信?好心告诉你,那是因为有情报,准确的情报哦~”疤男循循善诱。
“你说谎!”不二咆哮。
疤男轻浮地把手搭在不二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确凿的证据你姐姐应该都有吧。我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啦,毕竟不是我负责的区域嘛。但我也知道“青学”两个字哦。”
他拍了拍不二的肩膀:“不要逃避被背叛的事实呀。”
十年前初遇事端,四年来东逃西藏挣扎在追捕暗潮中,唯一的一丝联系仅为汲取坚持的动力——青学的同伴。
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害自己的行踪暴露,害裕太遭到毒手!
“你说谎!你——放开我。”不二被扣着脑袋死死地压在床上,为了压制不老实的不二小喽喽们用上了全力,甚至都听到骨头的咔咔声。
不二无力地贴着床单艰难地呼吸,不知道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泪水顺滑而下。
各类线索证据唯一所指的事实,几乎不可能容下其他的原因。一切一切所指的那个事实,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那个事实被强迫地注入脑内真得好痛苦,痛苦得让人承受不住,几乎要死掉了!
“呀呀呀,不要激动,伤口会裂开的。我可不想在你身上加几道外伤。”疤男示意了一下,小喽喽们放轻了力道,把软绵无力的不二捞了起来。
“你会说这种话真是神奇。”不二双眼无神地反驳,可是泪水残留在他的脸颊上毫无气势。
“我可想着靠你赚钱呢。你这副皮相应该能卖出不少钱吧。”疤男揩了点不二的泪珠,用两指磨碎,啧声道。
“你不会。”不二绝望地笑着,“第一,你带不走我。第二,你绝对不会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
“你是来杀我的。”不二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抖动。
“为什么不直接把刀子抹上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二的声音断断续续,接近虚无。
疤男狂妄地大笑:“为什么?因为我想看你就连临死前都在痛苦的样子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那么多弟兄,还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二周助,我要你血债血偿!”
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不二吃吃地笑。
无意也好有意也好,那四年与青学的联系成为裕太车祸的直接导火线。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么一个怀疑,可是原本这个怀疑永远都不会成为事实,至少不会在他的脑子里成型。
他不是不知道有车祸的相关信息被截留被隐藏,他不是没看到不二由美子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知道姐姐的隐瞒是为了他好,他也知道自己的不追究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回得去的路。
他逃避着,试图在时间的冲刷中渐渐遗忘,他也成功了。
他唯一没有料到这件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竟然会在他离幸福最近的时刻被人硬挖出来。
这件事情的难以承受,仅仅因为——
就算情报的泄露只是由于青学众无意地漏嘴,可裕太变成植物人的事实依然无法更改,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无法更改!
他不可能不恨害裕太变成这样的人,他可以恨自己,可以恨逼迫他们的人,但他唯独恨不了青学的旧友,因为他们是他仅剩的温暖。
可是到了现在,又叫他该怎么面对?
他只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至少对于他,已经不可能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太天真了。
竟然奢求在这之上获得幸福。
明明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不祥想法突然一闪而过,不二突然揪住疤男的衣领,勒得后者透不过气来。
“咳,放手!先不要用刀子,把他控制起来。死前挣扎吗?也是,所有人都有求生之心嘛。但这次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饶了你的。”在小喽喽的帮助下,疤男成功摆脱不二的手。
不二在小喽喽们的压制下拼命挣扎,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疤男很不耐烦地皱紧眉头:“幸好这病房隔音效果好,时间好像花太多了。之后还有其他事呢。”
“你——唔”挣扎起身的不二被强力压会原地,嘴巴也被布料狠狠勒住。就算是动弹不得,不二还是不放弃反抗。因为,因为他突然想到——
裕太也在这个医院里,病房就在不远的地方!万一这些人知道裕太所在过去谋害他……
还是说,他们已经从裕太的病房里出来了?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