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杨氏,“男子长得好看不中用,最重要的还是腹内有无墨水,彻儿的功课好,才是让人称道的。”
杨氏以帕子捂嘴一笑:“那是自然,听说彻儿的功课在学院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又转过身来对宁容妗道:“妗妗,你的功课是不是大哥哥教的呀?”
宁容妗有点不明所以,好奇地说:“怎么会呢?大哥哥又不是夫子。”
杨氏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又恢复过来:“嗨,我还说妗妗功课这么好定是有彻儿的指导,也不想想,妗妗这么聪明哪用得上!”又看了眼安安静静立在旁边的女儿一眼,假意叹了口气:“只有我这个女儿,比不得旁人聪慧,彻儿,你有空多指导指导这个妹妹,我这个做娘的,也希望这个女儿能进益些。”
众人心里都是“呵呵”一声。
都不是傻的,哪能看不出杨氏心里的想法。
宁容妗倒是没什么想法,笑嘻嘻地瞧着哥哥的好戏。
宁华彻眉头都不动一下,垂眸道:“平日里忙得很,恐怕没空。若是姚玫妹妹有什么问题,旻表弟、辉表弟也是可以解惑的。”
这声姚玫妹妹要多生疏有多生疏,连眼神儿都没甩一个过去。
杨氏神色有点不自然,暗自咬牙。
老太太笑着打断杨氏的话,“几个孩子各自去玩吧,等会儿到了饭点再过来用饭。”
堂下儿孙纷纷告辞。宁容妗挽了姚皎去她屋里。
两人对着坐在圆桌两侧,姚皎把针线箩子端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着话。不多时,姚旻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走进来,见两人都笑望着他,也微微一笑。将书递给宁容妗:“表妹,你还有几个月就走了,这个送给你。”
宁容妗拿着书,书面上有几个端正的楷字,以青色镶边,上书“长亭贴”。书页微黄,翻动之间墨香阵阵。表面平整而干净,一看就保存得极好。最可贵的是没有笔墨勾画后者书页折损的痕迹。
“这可是蔡永的长亭贴,舅舅舍得让你把它送我?”
前些日子姚旻听闻姑父将要回京述职,拖了好些人去找的,这《长亭贴》来之不易,送这个才能显得情谊珍贵。“不是,这是我托人找的,多的可再也没有了。”
宁容妗爱不释手的瞧了又瞧,“谢谢表哥,你送这么好的礼给我,让我怎么还你呀!”
姚旻道:“表妹怎的如此客气,你我这几年的情分,怎是这本书能表现的?”
姚皎见了,也拿到手里翻了翻,惊叹道:“哎呀,不得了,真是原版孤本,没想到还能给你找出来。”
三人说笑了一阵儿,又相携看花去了。今日天气尚算不错,院子里该开的不该开的也都绽放了,这些新运过来的花儿来自天南地北,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三人走在曲径通幽之处,不时发出些惊叹。宁容妗走到一株三色花儿面前,俯下身细细观察一会儿,扭头对姚皎道:“这花儿形状新奇,拿来做个花样子是不错的,表姐,你说呢?”
姚皎点头。也走过来看了看,忽然道:“那是什么?”
只见她从花下拿出一根细绳,绳下吊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环,小巧得很,在阳光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大概是哪个丫鬟掉的?”宁容妗道。
“不会,这玉非一般丫鬟能戴。”姚旻道。
姚皎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背后柔软的声音:“那是我不小心掉的,彻哥哥,你能给我吗?”
这可真是巧了,姚潇、宁华彻、姚晖一拨人还有姚玫一个都遇上了。
宁容妗拿过玉环,“这是你的?”
姚玫点点头,身子往后微缩。
宁容妗把玉环拿在手里捏着绳子甩了甩,“拿着吧,以后别无缘无故乱丢东西。”她把无缘无故四个字咬得稍重。转身挽着宁华彻的胳膊,“大哥哥,我们到前面亭子里去玩吧。”
一群人就往瑞雪亭去了。进了亭子,众人围成一圈玩猜字谜。宁华彻当裁判,输了的要喝酒。原来这亭子里早已备好了春雪酿,味甜不刺激,很适合小孩子玩耍着用。
从宁华呈开始,依次对下一座的人出题,答出来就考的人喝,答不出来就被考的人喝酒。
宁华呈道:“旭日东升。”宁华莫接:“九!”又转头考姚潇:“马头人。”
姚潇很快答:“是长。”轮到姚皎考容妗:“你这个小促狭鬼脑子里面奇怪的东西可多了,我得考你一个比较难的。”她沉吟一会儿,“兵马纷乱迁客南望。”
语出,四周都静了静。宁华彻勾起一边嘴角:“这可是要喝两杯了。”又吟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姚皎不依,嗔道:“大表哥怎么能这样?不公平!”
宁华彻摊手,“有么?我可什么都没透露出来。”
容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更上一层楼?!
“好啊!表姐你超界了!”她大呼一声,“不过,即便这样也难不倒我!”
说完又埋头苦思了好一会儿,猛地抬头说:“是骆宾王对不对?”
姚旻惊叹:“表妹好厉害,我还以为你想不出来了。”
容妗得意一笑,“大哥哥说得没错,表姐你得喝两杯了,你超界不说,我还答出来了,这酒你逃不过了!”
姚皎笑着摇摇头,将在小火炉上温着的春雪酿端起来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五指纤长,春袖拂空薄香,举杯道:“表妹真聪明,我服输。”说